二杆子总喜欢蹲在阳光普照的厕所里两只手忙活着什么。后来大些了我才懂,原来他是对着茅坑儿下面那个被阳光反射出的女人屁股在自慰。
一进厕所,我们几个小屁孩儿就冲着二杆子大喊:“二杆子,干什么呢!”二杆子每次都会冲我们嘿嘿一乐,提起裤子就往厕所外面跑。
厕所里总是臭气熏天,熏得人头疼,那种刺鼻的味道可以把人熏出眼泪来。冬天还好,一到夏天,一团团白色的蛆在一坨一坨金黄色的大便里蠕动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进去被蛆吃了,“真他妈恶心!”上完厕所出来,每个人都会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上这么一句。
冬天的厕所,味道似乎是小了些,但是,厕所里的景象比夏天要壮观得多。十二月的K市,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二十几度,这种冰冻就连厕所里的屎橛子也不放过。一摊摊被拉出的屎一层叠着一层地从坑底冒出来,直接堆积到茅坑的入口。蹲下去拉屎时,总担心被那摊冻成冰坨的屎扎了屁股。
后来去厕所时,就看到因为害怕扎了屁股而被拉在坑外的一摊摊的屎。再后来,就有人在厕所里扔了一块块儿的砖头,因为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踮着脚踩着砖头上面上厕所。
厕所是半开放式的,墙没有全部砌死。蹲在厕所的这一边,心里总想着那道墙后面一个个的女人来。时常听到从隔壁传来“噗噗”的放屁声,女人放屁原来跟男人一样啊!厕所真是一个让人精神放松的地方。
尽管厕所里用一道墙把男女隔开了,但还是总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在墙上挖一个小洞。趁着厕所里没人时,透着昏暗的灯光往厕所的那一头使着劲儿地望。望了半天也没望到什么,眼珠子却望得生疼。无非看见了女人提着裤子进来然后又提着裤子出去。
一个有趣的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许多人总爱往最靠近墙根儿的那个坑儿上蹲。这一直像一个秘密一样困扰着我。有一天,见厕所里没人,我也好奇地蹲在那个最里面的坑儿上面,想看看它到底与别的坑儿有什么不同。恰好一低头,一个女人屁股的形状被阳光映射着留在了坑底,我知道那个女人就在墙那边紧挨着我的坑上蹲着。我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刚刚知道些男女之事的我终于体会了二杆子的快乐。
知道厕所里臭,可也没办法。在那个年代,整个大院外就只有这么一个厕所。我们一帮小屁孩儿有时会一起起哄着去厕所,一蹲就是一排。而且蹲了半天就是不起来,看着那些猴急的大人们排着一条长长的队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