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入腊月,年味儿便渐渐地浓了起来。
现在大家都有一个普遍的共识,腊八这一天是一定要喝腊八粥的。然而在我的故乡,小时候每到腊八节是要吃冻块,吃冰冰的。我不知道这样的习俗是怎样形成的,也不知道它的寓意是什么,只依稀记得前一天晚上,大人们会在院子里放一张小饭桌,用马勺摇一勺晾凉的开水,里面放上白糖搅拌,直到白糖完全融化,再给上面扣上个小盆儿盖住。第二天一大早去看,冰已经冻好了,中间还凸了起来。大妈把冰连同饭桌一起拿进屋里,等外层的冰稍微融化一点,就把马勺扣在案板上敲打。不一会儿只听到“咣当”一声,半球形的冰块从马勺里滚了出来,在案板上划出很远。大妈赶紧用马勺扣住,防止它滑落到地上。这时候我们小孩子纷纷围过来喊着:“大妈,我要吃!”“我也要吃!”大妈用菜刀把边缘部分切成小块,分给我们几个捣蛋鬼。每人手里拿着一两块,边吸溜边离开。
在没有暖气取暖只靠火炕的北方,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吃冰块那是需要勇气的。大人们怎么也不明白死冰死冰的冰块有什么好吃?而我们小孩却乐此不疲——甜丝丝、冰冰凉凉的,好吃着呢。经常是你吃多啦我吃少啦,你的大我的小闹意见。大家被冰的哈着气,捂着牙,笑着,闹着。快乐和满足在每个人之间传递着。这也大概是很多年后我对五毛钱一根、加了糖精的冰棍乐此不疲的原因吧。
去年腊八节突然想起这事,也如法炮制的做了放在窗外,结果冻的不是很结实,孩子们对它也只有好奇,新鲜劲过了之后便撂开手玩其他的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望着狼藉的案板出神。
小时候的快乐如此的简单,一块儿带甜味的冰,一帮叽叽喳喳的兄弟姐妹,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