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事 天地情

早晨九点准时进阅览室的门,挑一本小说翻阅,是《唐朝诡世录》。

仙佛妖鬼的故事,离奇古怪。一人患头风病,有热心者提议,用毒蛇泡酒,饮用即可治愈。于是,抓回来,泡在酒里,几天时间,香气扑鼻,遂舀来喝,顷刻之间,骨肉化成血水,只留下人皮。

不大不小的地方,有一位奇人异士懂得法术,与达官贵人打成一篇,每有宴席,太守县令必邀请他。后来酒后失言,自此失宠。县令办席未邀请他,还有一帮同样失宠人士。他心有不平,自己也办了宴席,宾客讥讽,既然有本领就该露一手。酒楼准备了空屋子一间,他念咒做法,不一会儿,在县令席上助兴的歌妓出现出现在这里。县令知道真相后,又向他道歉示好,但最终还是找了由头将其疏远。

有一江湖卖艺者演神通,将带的小儿头斩落,之后念动咒语,孩子的头又会长起来。一次表演,怎么念孩子的头还是没动,他向观众表达歉意,意思是说,来贵地献丑,还望高人高抬贵手让孩子活过来。说了两次,念咒语还是无效。官兵来抓,他要演完最后的戏法,已经用刀将肩膀拉开口子,将种子撒进去,一会功夫,发芽长苗,结出一个似南瓜的果子来。他第三次哀求高人高抬贵手,但还是无果。那人火了,提刀砍掉了长在肩膀上的瓜,观众中有位秃头僧侣人头应声落地,而他念动咒语长了孩子的头,一阵风一样飘走。

还有皇帝下的一位大臣好修仙练道,有所成想归隐,皇帝不肯,有天有人送给皇帝一件雕刻极其精美的山水木刻,就邀请这位大臣一同欣赏,大臣说待我先去游览一番,于是跳在空中缩小,钻进木刻中不见了,皇帝顿时后悔。

有一位进京赶考的人,离家时日久了,思乡心切。和好友喝酒倾诉苦恼,恰遇一老翁,提及念家的苦衷,老翁摘下一竹叶掷于空中,让他想着回家路,且叮嘱他回家不可久留。当他有身有感觉的时候,已经在一叶小舟上,顺流而下,在休息的渡口还题了诗,返至家中,见了妻子母亲,后又急匆匆乘舟回来。考试未中,他逗留京城多日,想回家,没想到妻子找来了。原来,他回家第二天,他的母亲以为他去世托梦,派妻子来找他。在回家的途中,他经过原来停留歇脚的渡口,看到恍惚中自己题的诗句,墨迹尚新。

有一貌美如花的女乞丐,可惜双腿全无,人们都可怜她,纷纷慷慨解囊,但后来朝廷侦查到,她是外敌派来的间谍,以行乞为掩护,专门收集机密信息。

有一位异士,走着是能睡觉的。

三娘子长的不丑,一个人开着一家店,供过路人休息,同时她还低价给别人卖驴子。有位好奇的人和朋友一起住店,夜里听到响动,爬窗偷窥,发现三娘子从木箱子里拿出小木人,又拿出小木犁和小木牛,放在床边的泥土地上朝它们碰了一口水,它们动起来的。三娘子拿了荞麦给小木人,然后它犁地,播种,不多时就收割。三娘子又拿出木磨,小木人开始磨面。后来,三娘子用磨好的面做烧饼。早晨起,那人找了借口溜出去,他的朋友吃了烧饼都倒地变成驴,被三娘子赶到后院关起来,值钱行李占为己有。他决定用计惩治三娘子。多年后,准备妥当再住这家店,他用自己的烧饼换了三娘子做的烧饼,又骗三娘子吃了她自己做的烧饼,三娘子变成了驴,他骑了四年。有天路遇一老人,开口就道“这不是三娘子吗!”于是,搬开驴嘴念了咒语,三娘子从里跳了出来,气哄哄走了,而被三娘子害成驴的人,还是驴。

有一位出家人,看到寺庙里的莲花仙子美貌,口中感慨,“要是能在世间见到如此模样的姑娘,愿娶为妻”,晚上,果真有人敲门,出家人开了门看到和莲花仙子一样的人物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丫鬟。出家人被美色所惑,请姑娘进门。姑娘表明来意,愿意与出家人成此美事,吹灯不多时,便听见出家人的惨叫,第二天发现出家人惨死房中,在寺庙的大殿,夜叉口中流出血迹。

一位公子,看见屏风上画的美女甚是喜欢,便想能有她做娘子该有多好。有大师支招,让他时刻念她的名字“真真”,她就会下来相会。果不其然,一年后,有一天屋子出现一美女,其名真真。两人生活在一起,而且有了孩子。他的朋友蛊惑谗言,毕竟不是同类,可能会带来不祥,他心中起疑。女子跟他讲明,原是上天的仙子,被至诚至真情感所感动,因此下凡来,没想到他生起疑心,于是抱着孩子化做一缕青烟。再看屏风,画中女子,怀里多了一个孩子。

另外的故事,以中晚唐的皇帝为主要人物。宣宗最为独特,以装疯卖傻为掩护,让他当上了皇帝,上位后立马变个人似的,果断决绝,雷厉风行。也有一些变态,什么事都要自己管,而且吝啬于给大臣们的奖励, 象征身份地位荣耀 的金衣紫衣不舍得赏给下属。

上仙是皇帝驾崩的代称,有位主人公好友去世,后来好友来访,叙旧情之外,邀他去现场观看这位好友带队的冥界兵马如何取阳世皇帝的性命。一位穿袍子戴面具的人拿匕首刺杀皇帝,皇帝一命呜呼,冥界的大将军鞠躬迎了皇帝带着走了。

一穷书生在路上行走,发现4个乌黑的铁块,捡了放进框内。到家一看,都变成了金子。变卖后置家产买美女。多年后赶路,一老人说,欠我的债该还了。书生正在奇怪疑惑,老人不见了,一阵风刮过后书生买的美女都不见了。自此,他的家产逐渐消失,家道中落,又变回原来的穷困。

有果园,里面种的橘子,秋收采摘时,发现两个个头超乎想象大的橘子,重量却与其它个头的相当。摘下来剥开,里面各有两位仙风道骨的老人下着象棋,虽被人发现却依然沉浸在下棋中,直到棋局结束才各自飞走。

富商想买侍女,中间人带了来,他相中了,重金买下。后来有法师好友发现他身上阴气极重,问明因由,是和侍女在一起,于是到家里,唤了侍女出来,法师念咒施法,侍女现出原形,原来是个木偶。后来他又买了一位极其美丽的侍女,法师来时,发现已经不可挽回,这位木偶吸了他的精气。一年后他暴毙,不多久他的母亲也遭横祸。

还有主人公做梦被迎进老鼠窝,开门迎接的是自己模样,不同的是自己长了老鼠的尾巴,吃喝过之后,醒来发现自己家有老鼠窝,未去深挖探个究竟。有一则故事是主人公去的大树下的蚂蚁窝,出来后他刨了蚂蚁窝,有梦中出现的红色大蚂蚁,却不见给他提示的白胡子老头。

另外是打井深挖到地下,出现孔洞,主人公进去之后发现另外的世界,似《桃花源记》中的世外桃源,美到不可描述,活的逍遥自在。

终归,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看得见的,只是恒河一沙。

(2017年9月4日,周一,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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