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图片来自私人照片

       把一个男孩子比作一朵花,实在不妥;可他真如花儿一般,以前是个花骨朵儿,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绽放了。

       小时候,意意极其胆小,妈妈有时大声说话,他都会打哆嗦,家里来客人,他永远躲得远远的。两岁的时候,爸爸的一个朋友来家里,意意进客厅,瞅见陌生人,“哇哇哇”地哭起来。朋友语重心长地告诫爸爸妈妈:应该带孩子多出去走走,多见见人,就不会这么胆小了,好歹是个男孩子。妈妈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却还是反驳道:“可能因为你长相太恶,把我娃吓哭了。”

        可是,你看,意意在楼下骑滑板车,有小朋友过来抢,意意赶紧松手,眼泪汪汪不吭一声。在游乐场,不管是排队滑滑梯还是开小汽车,意意永远是最后一个,就算轮到了,若有小朋友过来,他也主动让开。爸爸妈妈为此开过无数次“研讨会”,却拿不出有效方案。

       一次,意意回来说,跟奶奶出去玩的时候,有个小孩子推他了,差点摔倒。妈妈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哥哥“恶狠狠”发话:“下次再有人推你,你马上回来叫哥哥,哥哥两拳把他打倒。”但是要学会自卫和争抢实在太难,意意能做到的只是偶尔告诉别的孩子:“我哥哥可高了、可厉害了!”也不知小朋友能否理解他的弦外之意:别欺负我啊,小心我哥哥打你。哈哈……

        三岁半开始上幼儿园,每天早上下楼都会听到保洁阿姨热情的问候:“意意,你上幼儿园呀?”“意意,你今天穿的新鞋真漂亮。”“意意,你早饭吃的什么?”……大半年,都是妈妈替意意跟保洁阿姨打招呼。而意意,永远跟在妈妈身后,脸看向别处,不说一句话。妈妈私下里曾问意意:“宝贝,为什么别人问你的时候你不说话?”“我不想说话。”“好吧,这是意意自己的事情,意意可以决定不说话。”

       对于参与一些集体活动,意意从不主动。游乐场里经常会分时段带着小朋友们跳舞,完后会有小奖品相赠。意意尽管很想要贴画之类的奖品,但任谁劝说都不加入跳舞的队伍。很多时候,妈妈就陪着意意一起当观众。更有甚的,去年六月底,妈妈给意意班小朋友上公开课:《小蝌蚪找妈妈》,需要小朋友配合当青蛙、当鸭子、当小蝌蚪等,妈妈请遍了班里几乎所有小朋友,只有意意始终不为所动,静静地坐在小椅子上看着妈妈跟小朋友玩。回家后,妈妈问原因,意意回答:“我不愿意!”“好吧。”

图片来自私人照片

       然后,慢慢地,某一天,爸爸妈妈竟然发现意意可以大大方方地回答别人的问话:“我四岁半,我叫意意。”“我上幼儿园中班,中二班。”“我长大了要开消防车和挖掘机。”“我家在西安。”……妈妈趁机大夸:“意意,你真棒,能这么礼貌地回答叔叔阿姨的问题。”“妈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哦,妈妈立即噤声。

       三个月前,意意第一次去理发馆理发,全程冷静配合,妈妈总结:“今天,意意拥有了一个重要的品质,叫勇敢!意意是个勇敢的男孩子。”之后,每挑战一个项目,比如荡高秋千,比如爬绳梯,意意总会问:“妈妈,这是不是叫勇敢?”“对,意意是个勇敢的男孩子!”

妈妈常问意意:“一个孩子最应该听谁的话?”

“自己,第二是听妈妈的话,第三听爸爸的话……”

“如果意意难过了、生气了要怎么办?”

“我会说出来的,要不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如果有人要亲你抱你,或者要你的东西,你怎么做?”

“我不愿意的话一定会大声说不。”

…………

       每次对话完,妈妈会给意意一个大大的拥抱:“意意说得真好!意意真棒!”

       那个胆小的小男孩正在蜕变,像“花骨朵儿”一般恣意地慢慢绽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生气了撅嘴半天不理人,开心了欢呼雀跃闹翻天。他可以对最具威严的爷爷喊:“这是我自己的事,请你闭嘴巴”,一猜都知道一定是爷爷干扰到他了。他可以打电话给爸爸:“我想你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爱你!”几句话让铁铮铮的男人感动得要命。

       昨天放学回家,哥哥抓着意意的头,像摇拨浪鼓一般晃来晃去,意意问:“哥哥,你是很爱我吗?”哥哥愣:“嗯?”意意解释:“妈妈说哥哥摸我脸、拍我头、踢我屁股都表示哥哥爱我,对不对?”“哈哈哈……”兄弟俩一起大笑。

       今早上,意意早早起床上幼儿园,穿好大衣、背上书包,却蹬蹬蹬跑回妈妈房间:“妈妈,手。”说完在妈妈的手心里亲了两下,说是留下魔法亲亲陪着妈妈,还不忘叮嘱:“妈妈走路要小心,别摔了。我去幼儿园去了。Bye-Bye,See you later!”说完又蹬蹬蹬跑了,跟着爷爷出门了。

       妈妈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独自笑出了声,这歌名多形象啊——“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这玫瑰不贴切,却也让妈妈的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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