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篇·西魏王所属·车骑将·肥如侯·都尉蔡寅

肥如县,为古国肥的所在地。其历史沿革如下所记:

应劭曰:春秋晋灭肥,肥子奔燕,燕封之于此。汉为肥如县。高帝六年,封蔡寅为侯邑。后汉亦曰肥如县。《读史方舆纪要·北直八》

如上记录,春秋时期晋国灭肥,而后肥国之主逃亡燕国,遂被燕封于此地,到汉朝时遂为肥如县。高祖六年,此地又被划为了肥如侯国。后此侯国被废,便又恢复为肥如县。

肥如县,也就是汉初的肥如侯国,在今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附近。而它的国主,便是汉初功侯蔡寅。

关于蔡寅这个人,史书记录的也不多,只有下面的这一小段话:

以魏太仆三年初从,以车骑都尉破龙且及彭城,侯,千户。《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如上,这句话大体内容是,蔡寅是在汉三年以魏太仆的身份加入到汉军中的,而后以车骑都尉破龙且军及彭城,遂封侯。

虽然这段话字少,但基本上该说的还是都说了。

魏太仆,顾名思义,就是西魏国的太仆了。西魏国,自然就是在汉一年项羽所分封给魏豹的西魏国了。而太仆一职,便是秦时九卿之一,主掌舆马和马政。

很显然,这句话中所透露出的一点关键就是,虽然项羽所分封的这十八个诸侯国大部分历时都很短,但是基本上也都设立了相应配套的职务。甚至,某些国家应该用的也是秦制,反正是和秦制有相似。而这里的西魏国太仆,很显然与秦制中的太仆区别并不大,不然,其后蔡寅也就不会为骑兵军官了。

毕竟是太仆,就是干骑兵这一行的。

而蔡寅是汉三年加入汉军的,那么自然,其人应该是也在汉三年西魏国被灭后加入汉政权的。

汉二年后九月,西魏国,属汉,为河东、上党郡。《史记·秦楚之际月表》

按照这里的记录是,汉二年后九月,西魏国正式并入汉国,其地则被划为了河东郡与上党郡。

而再根据《史记·高祖本纪》中的记录:

三年,魏王豹谒归视亲疾,至即绝河津,反为楚。汉王使郦生说豹,豹不听。汉王遣将军韩信击,大破之,虏豹。遂定魏地,置三郡,曰河东、太原、上党。

这是在汉三年时发生的情况,应该是魏王豹在归降汉的情况下,又突然叛汉。于是,刘邦遂令大将军韩信攻击,大破之,俘虏魏豹。于是,遂彻底平定魏地,设三郡。

虽然说这里汉军完全击败并吞并了西魏国,但是根据后来的记录我们可以看的出来,西魏王魏豹并没有立即被刘邦废除,而是依然委以重任:

令御史大夫周苛、魏豹、枞公守荥阳。《史记·高祖本纪》

这是汉三年项羽包围荥阳之后的情况。刘邦在逃走之前,令御史大夫周苛亲自坐镇荥阳,并以魏豹和枞公二人共守荥阳。从这里能够看出,至少在此时,魏王豹还是有一定实力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刘邦为什么不废除魏王豹呢?

先前在河南将军宣虎篇中就说明了,河南王申阳没有被废除的原因就是他手上还是有着一定规模的兵力,所以,才会以宣虎为河南将军代为执掌。

如此,魏王豹呢?

很显然和那个区别不大,既然刘邦能够在这里任命魏豹为将军辅佐周苛,那就说明了,魏王豹的实力还是有的。

如此,大将军韩信当年平定西魏国,应该仅仅只是在击溃西魏主力后,西魏国就又转投汉政权了。不过很显然,这一次刘邦对于西魏国残存的军队就不会太客气了。而是直接将其中一部划在了灌婴的骑兵军团麾下,所以,才有了蔡寅以太仆为汉车骑都尉的记录。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魏王豹遂在实力彻底失去的情况下,于荥阳被破之际,为御史大夫周苛所斩杀。

而蔡寅呢?自然就是以西魏降将的身份加入到汉军之中了。不过,可以看的出来,当年从西魏加入到汉军中的骑兵应该不少,起码是有着数千人的。毕竟,蔡寅担任的可是骑兵都尉,而不是其它不入流的军职。

由此,正是在以上记录的铺垫下,才有了蔡寅之后的功绩:

以车骑都尉破龙且及彭城。《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这里记录的是蔡寅在担任车骑部队的都尉时的记录,先是在齐国参与了击败龙且的战役,而后又参与了攻陷彭城的战役。

如此,这就和灌婴的记录发生重合了,只不过,灌婴是车骑将军,而蔡寅只是车骑都尉。如此,很显然蔡寅就是灌婴麾下的一名都尉,并受灌婴的领导,一路从击龙且到攻陷彭城。

而后在击败项羽之后,蔡寅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六年三月庚子,敬侯蔡寅元年。《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汉六年三月庚子日,蔡寅遂以战功受封肥如侯,食邑千户。

当然,在笔者看来,灌婴麾下肯定不止蔡寅这么一个都尉,所以,他能封侯的原因,也应该是和他的背景有关系。毕竟是当年西魏国的人,蔡寅能封侯,也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刘邦的态度。换言之就是,刘邦需要分封蔡寅来告诉曾经归属于西魏国的那些人,汉帝国已经成立,不会对之前的事有追究。说白了,刘邦就是为了稳定人心。

而从雍齿开始,到蒲将军封侯,再到两位越军统帅,以及河南将军宣虎,最后到这里的曾经魏国的太仆蔡寅,他们这些人在很短的时期内相继封侯,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刘邦对这些人封侯,其实在更大程度上还是为了稳定这些人及其他们背后的那些旧势力。一句话,汉帝国不会对他们之前的问题进行追究的,所以只要他们日后不再犯事,便能保证他们安然无恙。

当然,从他们这些人被封侯后,自然也就没有再执掌军权的资格了,所以,也就只能都去当无权无势的富家翁了。

故而,关于蔡寅之后的其他记录也就没有了,直到他的暮年:

三年,庄侯成元年。《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汉孝文帝二年,蔡寅病逝,汉庭为其谥号,敬侯。

敬,夙夜警戒曰敬,夙夜恭事曰敬,象方益平曰敬,善合法典曰敬。《逸周书》

以上,便是肥如侯蔡寅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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