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年前,二十多岁的年纪,花一样的年华,像多数北上女孩子一样,我怀揣着梦想无畏的离开了温暖的家乡,义无反顾的来到北京,特别像我那义无反顾的所谓的自认为的爱情。
记得在医院一起实习的还有两个同学,她俩和我也不算一个地方的人,最多就是过去两年偶尔出现在一个教室的同学,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友谊。其中一个女同学,我们都叫她小不点,不光是她个子矮点,又机灵,嘴巴又甜,所以到现在我都叫不上她的名字,只记得小不点。突然有一天,小不点和我说,某某人请她吃饭了,某某人的大哥很神秘,他从来不说话,穿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墨镜,但是总有一帮小兄弟围着他转,要是能和他大哥在一起吃饭多好,说话的时候那本来就圆圆的大眼睛竟放起光来。切,这有什么,不就一起吃个饭嘛,虽然我是农村长大的,没见过世面,但是我也瞧不起那些高傲自大的人。
第二天下午,正准备下班回宿舍的时候,小不点的某某人说他大哥要请我吃饭,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被她当了真,为了不显得咱是无意中说说,被她人笑话,我真的随着他俩进了餐厅。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回生二回熟,在不断的交往中,他的幽默风趣,他的实在,一下让远在他乡的我感觉到很大的温暖,感觉这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踏踏实实的安全感,那么快就出现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天注定吧!原本思想保守,不善言辞,内秀的人,突然遇到自己喜欢却不能及的性格,内心能不欣喜若狂,能不波澜不惊吗?
我们相处半年,特别是双方父母见面后,妈妈抹去一脸的笑容,郑重其事的说你可得想清楚,我不同意,不仅是因为咱们两家离得远,你那未来的婆婆可是特别厉害,你又不会说话不会吵架肯定会受委屈。我跟妈妈说,我就是喜欢他,又不和他妈妈在一起过,当时我们在北京,他妈妈在老家,我不顾一切的劝阻,很快和他结婚了。
结婚的时候我也没有和他家要彩礼,只相信我那自认为的美好的短暂的爱情,足可以来维持我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我可以陪他吃苦,我们一个月不到两千块钱的工资,还可以剩一千,我穿得衣服二十块钱,买的菜都是菜叶,很少买鱼买肉,因为他几乎每天在外面都有饭局,每次陪我吃饭他从来都不会因为饭桌上没肉而嫌弃,我一直认为我的爱可以让我们的家温暖而长久,而他会因为我的爱和付出而爱我多一点。
就在我努力经营这个家的时候,我们的爱情的第一个结晶一岁多那年,有天下午,我们正在吃晚饭,突然他的前任女友打来电话,记不清她打过来说什么了,我只想叫他把她的电话删掉,他却不同意,我歇斯底里的冲他发了火,孩子被我吓哭了,我也一直哭,特别伤心的那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没想到我全心全意爱着的这个男人,并不爱我,至少不是我爱的那样。
也许冷战了几天,又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日子也许还和以前一样,不苦不甜。大概是孩子三四岁的时间,婆婆也来北京了,每天下班回家,我还得张罗着给一家人做饭,我嘴巴比较笨,不爱说话,从小就是这样,不像我三叔家小我两岁的妹妹,嘴巴甜,特招人喜欢。有一天下班回家,和往常一样,我准备去做饭,看见孩子在院子外面玩泥巴,手还直往嘴里放,婆婆在身边也不管,孩子嘴里的一块糖掉了出来,她捡起满是泥土的糖立即放进孩子嘴里,我只好带着孩子去洗手,让她把糖吐出来,告诉她不要吃掉了的东西,太不卫生。当时我也没在意婆婆的表情,以为自己教孩子注意卫生是很正常的事。
当天晚上他回到家,直接就去了住在隔壁的婆婆那里,不一会突然就传来了特别大的哭声,吓得我赶紧跑出去问怎么回事,婆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不让她带孩子,指责我嫌弃她不讲卫生,并且一下躺在地上打起滚来,虽然我也是农村出生的人,但是没见过这么撒泼的人,一下就慌了,涨得脸通红,我没有说你,我说得孩子,但是任凭我说什么,他都不理我,让我回屋 ,等到凌晨两点多他才回去睡觉,也不理我,我在委屈中慢慢睡着~~
等到天刚亮,我还没有起床,他把孩子叫起来,带着他妈开着车回老家,记得车才买了没多久,其实他的孝心我早就领教过的,结婚没多久我们一起回家,我一个人睡觉,他和他妈坐着能聊到凌晨一两点 ,孝顺父母是中华传统美德,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点我从来不反对,但是没想到就因为孩子这点事,他能不顾我的感受,不听任何解释,只是他妈的一面之词 ,就能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此时的我多想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再无心伤。
我真的找到了一把小刀,我看了看自己那弱小的手腕,把刀放了上去,划下去的那一刻,心突然抖了一下,想起了家里慈祥的母亲,她那额头何时增添了几道皱纹,黑发上多了些许白发,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就此结束了短暂的生命,她该如何支撑着走下往后余生,还有那老实巴交的父亲,出嫁的那天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是我知道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
那段时间我像极了行尸走肉,没有了灵魂,只有一副被掏空的躯壳,每天上下班机械的工作,不愿意回到那个没有了爱和人情味的房子。假如往事不堪回首,我真的不想被记忆这段时间,第一次被伤害得这么彻底,这么赤裸裸。
像所有被伤害的女人,我也想到了离婚,离开这个曾经自己深深爱过的男人,但是长辈们这时都以孩子的无辜来要挟自己,就连当初反对我们结婚的母亲也加入了阻挠行列,一定要以孩子为重,所有的一切使自己陷入僵局,最后只得无言放弃。
如果曾经有过或者看过别人恋爱,懂得女人应该拥有一次长一点甜蜜一点的爱情,婚姻之后也许不会那么枯燥乏味,不至于因为彼此的不懂得而不珍惜,也许真心一定会换来真心,只是我的婚姻里不再有爱情,不再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