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征稿活动,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街上的冷风肆意吹着,雪花夹杂在风里,被吹落在了街道旁光秃秃的树丫上。
乡村的夜晚,还不到夜幕完全降临,街道上就已经看不见了人影,凛冬的大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人的脸。
这时候,一个戴着火车头帽包裹着厚重围巾的夜行者气喘吁吁的从街道走过,雪花落上了他的衣帽,他迅速压低了帽檐,匆匆消失在风雪中。
前几日,马家湾里的几头骡子被人偷了,其中丢了骡子的一个寡妇,更是在巷子里大哭。开春了要犁地,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男人可以仰仗,唯一的牲口却一夜之间被人偷了。
村委会大院里顿时挤满了人,丢失了牲口的几家人闹着不走,村书记马大强在安抚着大伙儿,他拿过一个喇叭,清清嗓子就开始说道:
“大伙儿先别急,这几天雪大路滑,那偷牲口的贼贩子肯定走不远,我们已经报到了县里公安局,大伙儿请各自回去等消息。”
就这样,一群人从村委会被疏散了,经过村委会的统计,丢失牲口的人家总共有八户,挤在院子里讨说法的,就超过了四十多人。
县里公安局的小刘接到通知后,很快就赶到了马家湾,这期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村东头的一名妇女被发现死于家中,现场一片狼藉,发现她的人,正是丢了骡子的马寡妇。
几天后验尸结果出来了,该妇女的死亡时间居然在八户人家的骡子相继被偷之前,由于深冬寒冷,尸体腐烂的程度不深,居然一直没人发现。死者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屋里面也有打斗的痕迹,经警方初判断,这是一起入室杀人案。
当日,小刘带着其余警员,对马寡妇录了口供,据她说,死亡的人叫蔡春香,丈夫长年在外打工,没有孩子,公婆早年双双去世,她丈夫还有个亲弟弟,也是常年在外,因此她一个人在家务农。得知她遇害的消息后,她的丈夫才从外地往回来赶。
小刘立马问她道:
“她家里养了牲口没?”
“没有啊!就是奇怪嘛!你说她一个女人家,也不至于得罪谁,平时就跟我要好,我因为这骡子被偷了,好些日子没去找她,谁知道竟然人就没了!”
马寡妇说着说着悲从心来,开始抹起了眼泪。
“除了你跟她接触外,她还跟哪些人走的比较近呢?你好好想想,她最近跟人有没有过节?”
马寡妇停住了哭泣,想了想即刻说没有。小刘头疼的按了按脑袋,这是他从业以来又一个棘手的案子,先不说这村里八匹骡子被偷的案子还没有丝毫眉目,这一起入室杀人案也让众人愁上心头。
从表面上看,歹徒入室杀了人,却并没有拿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经过调查,死者藏在箱底的存折和户口本都还在。而且通过走访调查,死者生前确实待人和善,没有结过什么仇家。
小刘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等待死者蔡春香的丈夫回家后再做调查,这一期间,小刘想到了一个问题,死者蔡春香三十出头,没生过孩子倒是一件蹊跷事情。
马家湾本来不大,一时间竟然出了两档子怪事,平日里跟人素无恩怨瓜葛的蔡春香被人杀害于家中,相继几天,村里丢了八匹骡子。
在案件还未查清之前,马家湾的街道上就连白天,都没有人再逗留,每家每户锁紧了大门不外出,路上冷冷清清的,只留下一片青冰。
小刘等了两天以后,终于等到了从外地归来的蔡春香丈夫,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却还是没能见到妻子最后一面。
小刘观察到死者的丈夫回到家以后似乎并没有那么伤心,由于死者的尸体还在医院,暂不能举行丧事。但死者的丈夫马大荣却坚持要死者尽快入土为安,他好像并不想知道谁是凶手。小刘注意到这一点以后,开始把调查重点放在了死者丈夫马大荣身上。
通过查他的购票记录确定,马大荣确实是从省外坐火车赶回来,而且他将近一年都没回家,他本人更是不会开车,说明妻子被害之前,他确实不在场。另外,据邻居的口供,死者蔡春香跟丈夫的关系并不坏,蔡春香多年患有不孕症,因此夫妻两结婚五六年一直没有生育孩子。
小刘苦于找不到马大荣的杀人动机,他更有不在场证明,因此排除了对死者丈夫马大荣的嫌疑。开始把调查重点放回到马寡妇身上。
这天天气终于转晴,小刘带着几个同行的警员来到马寡妇家找线索。马寡妇同其他村民一样将自家的大门反锁着,小刘在外面敲了许久,马寡妇才嚷嚷着开了门:
“谁呀谁呀?咋不说话就光敲呢?别敲了来了!”
“我是上次的小刘,关于蔡春香的案子,还有一些细节要问一下你,方便进来吗?”
马寡妇开门看到是警察小刘,立刻愣了一下,慌忙打开木门让小刘一干人等进去。
“原来是小刘啊,赶紧进,我这…这不是别人都锁着门嘛,出了这种事,我也不敢出去……你看这家里乱的……”
马寡妇一边带着小刘等众人进屋,一边絮絮叨叨说着。
太阳照在马寡妇家院子的雪堆上,那一摊冰雪融水从院子里流成一条小河通向院子外面的水渠,小刘甩了甩皮鞋上粘着的泥巴后方才进屋。
屋子里没几件家具,看上去十分清贫,想来也是,一个寡妇,生活本来就艰难,小刘这样想着,被马寡妇招待坐到了她家的炕沿上,马寡妇拿了电壶给他们每人倒了热水。
“马大姐,不急着喝水,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过来坐一下吧。”
听到小刘这样说,马寡妇也搬了个椅子坐在坑边上。
“你是怎样发现死者的?也就是,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去的蔡春香家,然后发现她死了的?”
“我骡子被偷了嘛,急得我到处找,后来发现,原来村里这么多人都被偷了骡子,于是我觉得这回骡子是找不到了,就想找春香去说说,我有好几天没找过她了……”
“你平时经常跟她联系吗?”
“是啊…其实也不算经常,平时农活忙的时候大家都是在田里碰见,就说说家长里短的……”
“你好好想一下,你进去发现死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没有啊!我那天进去找她,她的门没锁,我推开门进了院子喊她没人答应,进了屋子才看到她倒在地上……”
马寡妇说完以后,又忙着给小刘他们添水,现场的指纹也提取过了,但是被人抹掉了,没有完整的痕迹,再加上丢了牲口的村民等着破案,案件一度变得复杂起来。
从马寡妇口里依然没有问出什么名堂,小刘决定动身回去,起身的时候却发现马寡妇家炕沿的席子上,竟然落着一层薄薄的烟灰。
“马大姐,你是啥时候一个人生活的?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啊!”
小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马寡妇,她随即又愣了一下,才答道:
“我家男人死的早了,得了肺癌,把家里的钱花光了也没治好,到最后还是我看着殡埋的。”
“实在不好意思,又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打扰你了,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要是你想起其他细节,记得联系我们啊。”
小刘一起的几个人,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从马寡妇家退了出来。
从马寡妇家出来以后,小刘就更疑惑了,事发的当天,他明明听死者蔡春香的几个邻居说过,蔡春香家的大门锁了好一阵子,他们都以为她出远门去了,没想到尽然死在了家中。可是马寡妇说她进去的时候,门没有上锁,如果真是这样,死者应该早就被发现了的,怎么会一直没人发现。
“如果说像死者邻居所说,死者家的门锁了大半个月是真的,还是从外面锁上的,那么这个马寡妇很有问题,而且我在她家的席子上发现了烟灰,这很明显不是她抽的。”
小刘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跟几个同行的警员讨论,另一个年轻的警员小武也表示同意:
“没错,我也发现了,按理来说一个抽烟的人能把烟灰漏在席子缝里,除非是这个人经常坐在炕沿上抽烟。”
小刘继续说:“马寡妇并不是一个会抽烟的女人,从她的外貌就看得出,并且她男人也是因为肺癌去世这么久,她应该不会吸烟。”
就这样,小刘他们得出马寡妇可能有男人这个细节,但是他们却不能把这件事跟眼下的案子联系起来。但是马寡妇是发现死者的第一个人,她也说了发现死者时她们家的门是开着的。
那么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作案人偷偷打开了本来锁起来的门,要么就是马寡妇说谎!小刘由此分析。
很快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天气又开始变得更冷,将近年关了,马家湾的街道却因为这两起案子而变得不如往年热闹。
在得知死者蔡春香平日里跟本村一个有妇之夫有来往后,小刘决定一个人来到死者蔡春香的家里找找线索,丢失的骡子也没有一丝线索,他心里也特别着急,如果年前破不了案,就不止他们几个人过不好年了。
来到死者家里时,死者的丈夫马大荣正在房顶修补烂了的瓦片,看到警察又上门,他面无表情的从梯子上爬了下来,随意的刮了几下脚上的积雪就进了门。
说明来意的小刘也不客气,就在马大荣递过来的椅子上坐下,马大荣又递过来了一根香烟,小刘也礼貌的收下,他今天来,就是想跟马大荣好好聊一聊。并没想着一下子就找到线索。
“你也喜欢抽云烟啊?”小刘开始搭话。
“抽了几年老旱烟,去外面人家都不待见,就换了这个抽,也抽了很多年了。”
“你是长年在外面吗?”
“对,在包头工地,每年也就过年回来。”
马大荣自顾自点上烟坐在了另一条板凳上,屋子里烧着一个火炉,发出淡淡的煤烟。
“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家里更是没人照顾吧,都苦啊!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
不知道如何说起死者跟同村另一个男人的事情,小刘决定还是先探探死者丈夫马大荣的虚实。
没想到没过几句,马大荣自己就提出来了。
“我们农村人,没个孩子才是大事,我那婆娘不能生育,又不肯跟我离婚,就一直这样凑合着过了这些年,我留在家里就是天天吵闹不得安宁…”
猛吸了几口烟,马大荣继续说道:
“我平时也不怎么打电话给她,她跟我都没什么文化,每回回来也只是说离婚的事情,我在包头包的活也赚了些钱,这婆娘就是不肯跟我离婚…”
“谁想到,这一次,居然被人害了!谁晓得她是不是趁我不在偷人,被人家报复了!”马大荣恨恨的把烟头丢尽了火炉,再也不发一言。
小刘感觉案件似乎有一丝眉目了,就安慰了马大荣几句,匆匆离开他家。
另一边小刘派了人马已经去调查了,所谓跟死者蔡春香有一腿的男人,名叫马兴财,警察一上门他就慌了,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跟死者的关系。
原来,在死者丈夫马大荣不在的这几年,他一直跟蔡春香保持着地下情人的关系,但是他却一口否认蔡春香出事的事情跟他有关。
据马兴财回忆,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一个月前了,死者曾嘱咐他,年前了,自己的丈夫要回来,叫他不要再去找她。因此他就再也没去过她家,没想到,她却被人在家里杀害了。
综合他的不在场证明和作案动机,他的嫌疑也变小了,那么究竟是谁对死者下了如此致命的毒手呢?
三天后,小刘找到了另一个线索,那就是,他再次拜访马寡妇时,在她家里发现了一个男人戴的火车头帽子,趁着马寡妇去厨房的时候,小刘偷偷把丢在椅子下的这个帽子藏在了包里。
他从刚开始就觉得马寡妇不对劲,他怀疑是不是死者的丈夫伙同马寡妇一起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毕竟这个杀人动机很明确。他想要孩子,想离婚,而自己的妻子非但不跟自己离婚还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有染。
而这个马寡妇,从一开始发现死者的尸体就一直在说谎!事实证明死者家的门一直是锁着的,这期间死者的情人马兴财曾经想找她,然而几次都发现门是锁的。那么马寡妇说谎的原因,只能是她跟死者的丈夫有染!
因为有重大嫌疑的死者丈夫有不在场证明,因此小刘判定死者蔡春香的死亡是跟马寡妇有关系,因此也连带着牵出了偷骡子的案子。
就在案情进一步紧张的时候,八匹骡子却找到了!
村里的一个青年在山上放羊,却听到一个窑洞里有骡子叫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过去,却发现了村里丢失的八匹骡子都在这个大窑洞里拴着,当即就报告到了村委会。
小刘他们让村委会封锁了消息,暂时先不归还村民的牲口,而是派了人在窑洞里守株待兔。
结果真的就守到了嫌疑人——马寡妇,这个窑洞里也有她自己的一匹牲口,她从始至终就是自导自演了一场骡子被偷的戏码,然而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马寡妇当晚黑灯瞎火的上山,却被小刘一干人等带进了审讯室。可是她却从头至尾一言不发,不做解释。
一个女人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翻墙去别人家偷走一匹庞大的牲口,而且她为什么要偷走这么多牲口,还声称自己也是受害者?偷走牲口跟杀人案有什么牵扯?民警小刘百思不得其解,马寡妇背后,绝对是有个男人的!而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死者的丈夫,他们却始终找不到证据。
审讯了第三天后,马寡妇终于开口了。
“是不是你伙同死者蔡春香的丈夫一起杀害了当事人?我们已经掌握了马大荣杀人的动机,你不说我们也会尽快找到证据。”
马寡妇终于动动嘴唇:“春香早该死了!她把大荣害惨了,但是这件事情,跟大荣绝对没有关系,我发誓!”
小刘听到她终于开口,就问她怎么就把马大荣害惨了。
“如果他们早点离婚,说不定我跟大荣都有了孩子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向大荣表露过心思,一直在等着他离婚。可是他这个人太老实,居然被一个女人闹得不敢离婚……”
“我跟蔡春香走得很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跟大荣离婚,后来才知道她竟是跟别人有一腿,对方是有老婆的,她也在等她的情人离婚……”
“就这样,你就对她产生了杀意?”
“她背着自己的男人偷人,几乎村里人都知道,我只是恨她而已……”说完这句话,马寡妇就开始大哭起来,不得不结束了审讯。
一个月后,马家湾的两桩案子都破了,村民们找到了丢失的骡子,新年也来临了,街道上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民警小刘在回县城的路上,不得不感慨这一个多月的调查,他警校毕业两年了,任职也不过一年多,第一回碰上这样一个案子。
他们从始至终就忽略了一个人,火车头帽子的主人他们一直认为是死者的丈夫马大荣,到了最后一刻,他们才记起,马大荣还有一个弟弟马小荣。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小叔子咽不下自己嫂子出轨别人的一口气,为了挽回他们家的面子,于是联合马寡妇,制造出一起室内杀人案件,为了阻碍这件案子的真相,他们还制造出一起牲口被盗的案子,为了掩人耳目,给人一种强盗小偷进村杀人偷牲口的假象。
然而,马寡妇家的细节出卖了他,民警在马寡妇家捡到的烟头和火车头帽子,均不是死者的丈夫马大荣的东西,上面的指纹出卖了犯罪嫌疑人。
小刘他们早就掌握了马小荣跟马寡妇勾结的证据,只是却没有马小荣的消息,因此先逮捕了马寡妇,同时向外面散布马大荣伙同马寡妇杀害妻子的消息,果然,犯罪嫌疑人马小荣听到自己哥哥被抓后,很快就回到了村里。
一直蹲守在村口的民警,很快就抓住了他,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说自己的大哥老实,甘愿被女人骑到了头上,损害他们家的声誉,他却看不惯嫂子的德行。
那天夜里风雪交加,他特意戴上一顶火车头帽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看不见脸,然后一直守在嫂子家门口,等待她的姘头上门,好好教训他们两,可是等了大半夜不见人来,他只好翻墙进去。
嫂子蔡春香刚好要关房门,看到院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她慌忙大喊大叫起来:
“有人进来了!有人进来了!”
也许是心慌,他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房间里,看她一直在挣扎,他一时间慌乱,狠狠说道:
“你还怕人进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别怕,我今天就当一回索命的鬼!”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地上的一根电线勒住了蔡春香的脖子,他原本是想吓唬吓唬这个不守贞操的女人。可是她嘴里说出的有人进来了,让他瞬间怒火中烧。
很久以前,他就碰到自己的嫂子跟那个男人的奸情,当时她看见他,就高喊着有人来了,他当即感觉自己哥哥的绿帽子戴到了自己头上似的羞辱。
更可恨的是,他嫂子并没有因为他看见而收敛,他深知这个女人的狡猾,一头自己寻欢作乐一头还拿着他哥辛苦赚的血汗钱挥霍。他实在忍不下这一口气,最终酿成一场命案。
发觉自己的嫂子已经没气了以后,他慌了神,立马想起了同村的马寡妇,她从来都是不看好自己的嫂子,经常在村头村尾的嚼舌根。他知道马寡妇想成为自己的嫂子替代蔡春香是在他哥赚了一笔钱之后。每年他哥回家的时候,马寡妇总是徘徊在他们家。
这个时候,他胆战心惊到了马寡妇家把蔡春香已死的消息透露给她,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马寡妇跟他在同一战线。
可是他不知道,马寡妇也是一个没文化的妇道人家,她想的一出牲口被盗案,也不过如此而已。
马小荣在杀了嫂子的当晚,就锁紧了她家的大门,一直躲在马寡妇家里的炕头上抽烟,跟马寡妇想对策,终于,他听了她的话,连着数多天偷走了村里拴在树林里的骡子,好让警察把查案的重点放在盗贼身上。
然而天网恢恢,马寡妇也不能让一个杀人犯留在自己家里,就在警察找上来的那一天,马小荣刚准备要逃跑,然而马寡妇家的门却被人敲了起来。
惊慌失措的马小荣,惊得顾不上掉落在房间角落的帽子,就翻墙从另一边巷子逃跑了。
案子终于清楚,马家湾的人又喜气洋洋开始过年,风雪始终在夜间飘零,而今年过节的马大荣,却不敢再待在这个屋子里。
他感觉可怕的并不是鬼,而是人。
完
文 | 林素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