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会经常来要饭的,衣衫褴褛,叩头作揖的索要钱粮,夏季的时候还会散发出阵阵恶臭。村里的孩子恐之不及,避之不及,顽皮点的用石头砸,用脏话骂,用童谣辱。
那时候社会阶层意识相对薄弱,似乎还没有崛起,但是“叫花子”却是让我对底层人士根深蒂固的认知,这部分人我可以肆无忌惮的鄙视,嫌弃,甚至谩骂而不会遭受父母的苛责。
慢慢的我长大了,这个社会也随之变化,渐渐形成了浓厚的阶层观念,人们总是习惯的去抬高自己的层级,习惯鄙视比自己穷,穿的比自己脏的人,当然我也不例外,我生长于农村,后来定居城市,我总是对衣不遮体,公共场合抠脚丫,火车上乱吐痰,背着破败的行囊走在大街上的那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鄙夷。
虽然生活总是教会我们要学会感恩,职场中的历练和经验告诉我们应该多站在别人的角度会思考问题,但是我总是忽略这个群体,我总觉得他们不配在我人生评价的体系范围以内。
直到有一天接触到了生涯,咨询特训营开营仪式上,赵昂老师跟我们说,一个合格的咨询师要无分别心,无贪婪心,无自卑心,这三个“心”贯穿了三天培训的整个过程,当时也不能说无感,只是那么浅浅的印在心底,像是一团星星之火。
上个月,因爱人有事,便独自乘大巴看望在外婆家过暑假的孩子,在此之前这种交通工具已经鲜少用了。我是先上车的,坐在靠窗的座位,我的性格内外兼修,这种独自行的状况,我是极其习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看窗外,看远方,极尽所能的沉思,偶尔也会想下今天在我座位旁出现的会是个什么人.........
他还是来了,拖着脏兮兮沾满污垢的蛇皮袋,黝黑的皮肤,光着脊梁的上身布满了汗珠,下巴尖而空洞,显得极其不饱满,脸颊上方一个不长的线形疤痕,他有意无意扫了我一眼,大概是我那身衣服还算干净,他把蛇皮袋放在了过道上,有些怯弱,只做了座位的一个小斜角,背对着我。
我却是奇怪,我居然能观察一个我意识观念里的最讨厌看见的人那么细致,他坐下的时候,我没有厌恶哆嗦,似乎也不那么鄙夷,内心毫无波澜的心理活动,一味的照旧。
车子开启是午饭时分,他坐了片刻,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橙色的瓜,就着一个装瓜的白色熟料袋开始吃瓜,伴随着不雅的吃相,我早餐吃不多,顺势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很奇怪我居然不那么介意我们同时进食的情景,很快他吃完了,剩余瓜汁比较多就着白色熟料袋一直在滴水,他就那么拿在手上,恰好我苹果也吃完了,我招呼着售票员是不是能给个干净的垃圾袋,售票员没有及时送达,看见他那么尴尬的举着手,还有蔓延的瓜汁,我从包里拿出了一袋面纸抽出了其中一张,递给他说:您先擦下。他有些惊愕的接过面纸,用微颤的声音,充满感激的表情对我呢喃:多好孩子,这可怎么了得,这可怎么好,显然他对我的举动是惊讶的,我是不是微笑着说没关系,似乎那已经不重要,我只记得那天的天气极好,阳光透过车窗,映射在那张面纸上,显得洁白而纯净,我的心里一阵静谧,一阵释怀,我忽然明白了,或许在某种层度上我做到了无分别心,星星之火开始燎原了,呵呵。
我不知道这样的力量来自于哪里?
我记得古典的《生命有什么可能》提到过这么一个真人秀,让一群社会精英脱离所有的社会资源去模拟流浪汉,清洁工等社会底层人士,用五天的时间去思考和回答一个问题,贫富由谁来决定:A靠双手B命中注定,节目之前所有人都选A结束后所有人哭着选B。因为实践证明你把那些成功人士拉倒社会底层,有三分之一的人永远无法回到原位,有三分之一的人甚至不及他看不上的穷人,富贵靠什么,努力只占一小部分,命运比努力要重要的多。
有一天我们死去了,一同站在上帝面前,回到原本的我们,灵魂是一样的,灵魂平等。
所以请尊重你身边的穷人,或者你看不上的所谓底层人士,他们也许不比你懒惰,不比你无能,仅仅是命运安排让他们不够光鲜,他们有获得尊重的权利,我们需要理解他们的困窘,如果不能帮助,我们还以敬意。
我们要感恩自己的幸运,所以我习惯了对任何值得我尊重人说谢谢,他们可能是自家社区的清洁工,就餐饭店的服务员,送我回家出租司机,夏日里汗流浃背的快递小哥,然后尽可能的施以回馈,爱人经常通过送金豆的方式回馈京东小哥,我也经常对打扫我家楼道的大叔说:辛苦了。
或许生活的点滴就是这样,我在生涯路上获得信念,慢慢的渗入,滋养着我的生活,我不是基督徒,我也不信佛,更不懂心灵探索,我就是那么本真,自我释放的活着,善待身边的人,想活出自己想要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