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 记 Limelight

I'd like to continue, but I'm stuck

伴着观众的哄堂大笑与潮水般的掌声,Calvero完成了人生最后一出不万能的喜剧,在幕后死于心脏病;

没有观众会,也理应没有观众能理解他背后的任何一种波澜曲折和辛酸无奈,因为丑角的痛苦,本身便是观众眼中早已习惯的笑梗;

威廉姆斯与船长,希斯莱杰与小丑,罗温与憨豆,周星驰与喜剧之王,赵本山与黑土,陈佩斯与汉奸,金凯瑞与怪杰,到卓别林自己与Calvero,无一不是习惯了幽默和自嘲,用他们的方式为周围带去欢笑和思考;

但在真实世界,他们并不擅长抒发负面情绪,也没人会把小丑的眼泪当真,医生告诉前来治疗抑郁症的患者,去马戏团看看小丑的演出,怎奈何患者本身,就是那个小丑;

但相比于孤独的自杀,让人得以宽慰的是,Calvero在去世前那一刻并非一人;

当镜头焦点精准切换到Thereza跳着芭蕾的身姿时,Calvero曾用来鼓励她抵抗疾病再站起来的生命之力,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在舞台上得以延续;

她曼妙的身姿,是对影片开头文字的最好解释:The glamour of limelight, from which age must pass as youth enters.

Besides I want to forget the public. Maybe I love them but I don't admire them.

话题数次被Calvero转移到Thereza的早餐,但年老的Calvero哪里不是不再爱观众?他在做梦时都在怀念曾经辉煌的跳蚤马戏团,他仍然爱着每一个个体的观众,只是那个群体已经成了没有头的怪兽,无止境的贪婪等待着小丑供出更多的笑料;

随着时间推移他不再那么有想象力,终于有一天再不能暖起场子,只能靠饮酒来进入状态,这般的恶性循环没持续多久,终有一天他奋力的表演过后,方才发觉这是梦境,面前的座位空无一人;

To hear you talk, no one would ever think you are a comedian

是的,其实我的真实性格从未在舞台上展现,忧郁和深沉的那一面一度让我酗醉到濒死,直到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我竟然忘了柜子里的那瓶酒

In the elegant melancholy of twilight, is the candles flatter, make your eyes dance, he will tell you that he loved you, and you will tell him that you have always loved him.

可是面对Thereza在成名后提出的结婚,Calvero却压制了心中本有的情愫说出拒绝了她;

他第二个梦,便是他以小丑的身份在舞台上和Thereza相遇,冲着太阳与花草微笑,even flies are romantic;

Twilight这句话在整部影片中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告诉她她爱作曲家,第二次是告诉她,她爱的不是他还是作曲家,而第三次在影片终章,他说出了这一半的心愿:

I've got ideas, you doing ballet, I make comedy.. 但当他再次看到已成军官的作曲家时,他说到

Then the elegant melancholy of twilight, he will tell you that he loved you.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完整,那出只有芭蕾舞女和小丑的戏,因为这样的搭配,也许就从未正确过。

Why should poetry have to make sense, 在他的梦境中说完这句话, Calvero's beginning to grasp his meaning of life

What is there to fight for? Everything!! Life itself, isn't it enough!? To believe, suffer, enjoy!!

What is there to fight for? Life is a beautiful magnificant thing! Even to a jellyfish!

What is there to fight for? Besides you have your art you're dancing!


But there's something just as incredible as death, and that's life! LIFE LIFE LIFE!

Think about the power within the universe, moving the earth, growing the trees, and that's the same power within you!

If you only have courage, and the will to use it!

Mmm, you darling.

影片行至结尾,卓别林和真实世界曾经的对头巴斯特·基顿合作完成了舞台的最后一幕,一起对现实世界的无声默片致敬,卓别林亲吻了小提琴,基顿附在钢琴上用手臂掩住了面;

一曲高昂的曲子中突然插入了悲伤的调调,他再也忍不住,背过身哭了起来;

我不知这哭的是Calvero的爱情,还是卓别林的事业,还是那一整个告别了卓别林的好莱坞时代,但也许影片的名字,就是如此突兀的这个场景的诠释:

Limelight

灯光终将黯淡,演员终将退场,他们与观众一同哭过,笑过,流过了汗水与泪,甚至有过血的印迹;

走出了剧院,所有人又变回了生活中的戏子,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或逢场作戏,或毫无保留的展示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但在灯光还未熄灭前,Calvero的生涯还未算正真结束,从他回过身后及其细微的一声抽泣,我听出了他是真的哭了;

只不过他没有再多表露,音乐马上回到了欢乐的调上,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丑角,他的职责与表演的意义就是在舞台上的每一秒,为观众带来欢乐;

他不应该有抱怨,不应该有难过,不应该有任何负面的情绪或能量,他可以吐槽,他可以在虚拟的世界里,几句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但现实生活里,一样不允许他严肃或认真;

无奈,他也只愿意向几人,展示那坚硬到发脆的一面;

舞台上最后的画面,Calvero在旋转时失去了重心,掉进了台下的一面大鼓,以自己的痛苦换来了全场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What should I do about the audience, I'd better tell them there being an accident.]

No no no don't do that, carry me out again I'll talk to them.

I'm on behalf of the, my partner, myself. Since it's a wonderful evening.

I'd like to continue, but I'm stuck.


心脏病复发的Calvero没有撑多久,他的最后一句话:

Where is she, I want to see her dance


影片相关:

制作人,导演,编剧,配音导演,主演:查理·卓别林

以下内容取自《《舞台生涯》的意义与它的审美范畴》 - Dami

"卓别林在好莱坞的成功发迹,正是当时世界资本主义在美国达到全盛时期的缩影。全盛的美国资本主义经济与社会制度凭借自由竞争所必然构成的对于人才的需求与发掘,反映在文化艺术上,就为卓别林艺术天才的充分展示与发挥提供了最有利的环境与机遇。美国好莱坞与卓别林是一对双生子;而卓别林与好莱坞的矛盾,是美国社会内部政治经济危机反映到思想文化领域的结果。卓别林不能离开好莱坞,好莱坞也不能离开卓别林;可是卓别林又不能不离开好莱坞,好莱坞也不能不驱逐卓别林。事实证明,《舞台生涯》以后,卓别林与好莱坞的决裂,也就结束了美国好莱坞的整个卓别林时代;而离开好莱坞土壤的卓别林艺术之花,也就从此枯萎了。此后,卓别林也就没有拍出什么有影响的影片。"

"卓别林的《舞台生涯》终于成了美国好莱坞的整个卓别林时代的终结,也是象征着好莱坞本身的一整个时代的终结。这不能不说是卓别林的真正悲剧,同时也不能不说是好莱坞的真正悲剧;就像《舞台生涯》本身一反卓别林的一贯的全部喜剧作品,而成为一部在审美总体上无法再带喜剧因素或显现乐观基调的“真正的悲剧”作品一样;甚至也可以说——恕我刻薄一点——它也可以说是一切力图研究卓别林而恰恰不研究卓别林的《舞台生涯》,或者把《舞台生涯》的意义同卓别林的其他影片的意义等量齐观的卓别林研究家的一种悲剧,一种无法乐观的真正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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