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些蹩脚的诗是因为轻松,兴起提笔,兴尽文成,简单而轻松。许久这样,我都忘记了自己是应该写些合身表达自己的随笔的了。
我的同学还在准备高考,每天朝六晚十。我偶尔一觉睡到九点,甚至更晚,而关于熬夜,则是持无所谓的态度,可有可无。
他们忙碌而我赋闲,他们紧张压抑而我轻松安逸。当我陪他们一起挑灯夜战时(可能没这回事),我们一起做着相同的试卷,核对相同的答案,做错不同数目的题目,然后在那个夏天,彼此面面相觑,在同样的两天做着突然不正经的高考题目。在那之后,有的人背着行囊走了,有的人又回到原点,有的人的学生时代结束,有的人开启崭新一段学习生活。
而我此刻在阴沉沉天空下,目之所至的建筑鳞次栉比。空荡荡的广场赫然立着盘龙雕凤的石柱,砖红色的主教楼默然躺在傍晚的夜色,风在招摇,叶在抖动。
虽然我那时那刻在合唱排练,但此刻或许连同此后的日子,都是一片充满闲暇了无兴致无事可做的空白。
我脑海中幻想出他们在一个暮色不太苍凉的傍晚,如木然的尸体般行走在操场,食堂,寝室,教学楼。我能想象到他们在某个教室,在大同小异的布局相同的白炽灯下翻开书本,书本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像一个个躁动喧嚣的蝌蚪,游离在一座混浊并散发腐臭的池塘。
而我那时站在体育馆门前的台阶上,被裹挟在一股人群的洪流中,听萧瑟的风,一阵阵拉着梧桐树奏响他不堪入耳的哀鸣协奏曲。
我和我的高中同学们,天各一方。望着远处的群山,突然怀念起那些人,心情沉重。我知道我不只是怀念他们,更是怀念与他们一起流逝的时光,风景,物事。而我此刻心情如向深井投石般的沉重,是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且不能放弃现在而去重蹈覆辙的失落。
我们终将是往前走的。有的人顺流而下。有的人想开凿河道走入更大一条河流,有的人身陷泥沼不得不停滞然后自救。各自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一年快过去了,我们之间就明显有了三种人。在高中复读的人,或认真或颓废,然而都不辞辛苦,不得安逸。
第二种人在大学当个班干,参加社团,忙碌不得闲的人,每天和各色人打交道。第三种人是认真学习,或者不那么认真学习,穿行在自习室和图书馆,或者没什么事干固守寝室。他们独处,沉浸于自我提升的状态或甘于平庸。忙碌或空闲,竟能如此截然成为几种人的长期状态。这就是一段青春离散后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村上春树说过:“相逢的人会再相逢”。人们关注其间的重逢充满希望和喜悦。但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们并不一起,并不曾一起共度春日和良宵,并不曾肩并肩走在林荫道谈笑风生。就像每个城市都会有十字路口,行人擦肩而过,或者并行一段路程,然而终将离去,去往各自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