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光
1939年的一个冬日,北风呼啸,大雪纷飞。阳澄湖畔有个叫南草荡的小村里,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清早起来,拨开门闩,不由得大吃一惊,场上雪地里黑压压地坐着一群士兵,他们的身上和背包上满是雪,个个象雪人一般。
“你们是…”老大爷瞪大眼睛问。
“老大爷,打扰您们啦!”一位军人说。
不用说,这是共产党的部队,日伪军和土匪部队哪有这般和蔼可亲?老大爷一把拉住这个军人的手说:“你们为啥不敲门?快,快叫大伙一起进屋暖和暖和,你们坐在雪地里会冻坏身子的。”
战士们一个个都进了屋,帮助老大爷打扫屋子,烧水的烧水,扫地的扫地,屋子里欢声笑语,老大爷乐得合不拢嘴。
有个小战士问:“老大爷,您老怎么知道我们是共产党的部队呀?
“那还用说,”老大爷说,“要是国民党部队呀,早把我们家的门踢开了。“
老大爷姓黄,打草鞋可是个行家,客堂的墙壁上挂满了草鞋。老大爷见战士们对他的草鞋感兴趣,就打开了话盒子:“提起这草鞋,就会让人想起当年的石委员领导的红军游击队,他们钻芦荡,睡荒坟,吃苜蓿,都离不开这草鞋。一次,石委员一个人单枪匹马步行上海寻找江苏省委,一连穿破了10多双草鞋。”
“老大爷,你说的石委员是不是那个十年前就牺牲的大名鼎鼎、威震敌胆的石楚材吗?”这位小战士显然也是本地人,对石楚材早有耳闻。
“是的!”老大爷的眼神有些忧伤,但很快又明亮起来。他接着说:“石委员虽然牺牲了,但石委员领导的那场革命已在穷人们的心里牢牢地扎下了根,我们这里的老百姓只有一个信念,共产党才是穷人闹翻身的领路人。”老大爷的一席话,象冬天里的一把火,使小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有位福建籍的班长说:“老大爷,你快教我们打草鞋吧!”“行啊!”黄大爷听说战土们要学习打草鞋,乐了,接着说:“打仗我不行,打草鞋是没话可说的。”
这位老大爷编草鞋经验丰富,他说,他每年编草鞋少说也有几百双,草鞋的款式有三种:一种是凉鞋式,这种草鞋首先得编制一双坚固的鞋底,鞋面是用夹入布条的绳子编成网块,夏天穿了十分凉快;一种是皮鞋式,鞋底、鞋帮面都用稻草与布条编制,在春秋季穿上特别合适;还有一种棉鞋式,制作工序与第二种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夹入芦花,俗称芦花蒲鞋,冬天穿上既舒适又暖和。
几天以后,战士们都学会了打草鞋,他们一传十,十传百,不久,每个新四军战士都学会了打草鞋,从此,这也成了新四军的优良传统,一代一代地一直流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