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杂记(4)| 饮啖茶,讲讲话


茶园,2016年摄于恩施州熊家岩

晨早起来,我独自静静地坐在堂屋里,静静地独享年初二晨早起来的这份寂静,这份新的美好。我很喜欢《老子的心事》中所提倡的让生命归零的说法。每一天,对于我们个体的生命而言,都是崭新的一天。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正如同逝去的2018年。好也逝去了,不好也逝去了,能活着的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我一直都觉得,生活中的我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自信的表现。当然,你也可以觉得我这个人比较自恋。我生活中的经历,让我切身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幻化。当我通过阅读,行走,与高人交流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一场游戏时,我便希望自己把生活,活成一场有趣的话剧。善待我的生命,珍惜我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你们的出现,默默地目送着你们离开。我的生命中不缺喧闹,但是我依旧希望,在我喧闹的生命中保有一份慎独,保有一份灵魂的高度觉醒。只要不是涉及于原则,我甚至不愿意去算计生活中的那些琐事。对生活算计的太多,反而会失去生活本身的质朴和美好。算计,是对诗意最大的伤害。水至清则无鱼,雾里看花的本身就是一种唯美的状态。

其实,对于生命本身来说,我们需要的并不多。有的时候,回顾下身边的物件,大多数的都是自己不需要的。甚至包括一些书。当书中的营养被我吸收后,这本书除了收藏价值本身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能够存放着的意义。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伤害一些爱书人的情感。但是,当我在香港发现一个人的生存空间有限时,我便不愿意再被物累所拖住。除了生命本身和灵魂之外,其他的外物真的也就可有可无了。好在,我不是一个被物累拖住的人。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一般的外出,只会背一个书包。书包里的东西也比较简单。一本书,几包茶,一个电脑,几件衣物等简单的生活用品,仅此而已。

正是因为生命本身的这份简单。所以,我喜欢独自喝茶,也喜欢独自喝酒。喝茶也好,喝酒也罢。对我来说,只是我生命中独处的一种方式,一种状态。我一般会喝普洱,单枞或者白茶。前两天,我在这里煮着清江水,泡着单枞茶。先不说茶汤的味道如何,只是我总觉得这样的茶汤缺少了一份地气。所以,这两天我便改喝恩施玉露了。

茶是有生命的,有感情的,有地域文化的。这正如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正如雪漠老师在2015年东莞图书馆的讲座中所说,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三种根。第一,生命之根;第二,信仰之根;第三,文化之根。这个文化之根,也包括了地域文化。人如此,茶亦然。


茶园,2016年摄于恩施州熊家岩

我不是茶专家,喝茶只是我生命中的一种习惯。在我的记忆中,对恩施玉露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只是每当我去到了亲戚家,总会喝一杯本土的玉露茶。这喝下去的是清香的茶汤,沉淀下来的是浓浓的亲情。我想,亲情感是记忆中恩施玉露的气息。时间过的很快,还未等回过神来,一些老人已经不在了。而我也在时间的推移下,从一个后生小辈,坐上了老辈子的位置,成为了后生们的长辈。走过了天真烂漫的童年,走过了放荡不羁的青春。当我还在回味青春的气息时,却已走在了而立之年的边上。有的时候,我也会天真的祈求,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希望天公留情,给我多一点的时间和空间,慢慢地回味恩施玉露的记忆中的气息,锁住无常的铁链。

但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岁月的无情,我才渐渐地明白了珍惜当下的意义。哪怕仅仅是喝上一口茶汤,我也会珍惜从煮清江水,到冲泡玉露茶的这个过程。珍惜茶汤从入口,到进喉的那份滋味。这份滋味虽然留不住,但却一直回味着一份甘甜。留下一份美好。在我口中的玉露茶有个特点,即便冲泡到后来,再无味道了,茶汤中依旧会保有一份清香。恩施玉露很像人圆满的一生,从最开始的洗茶到冲泡,乃至后来的无味却存有香气。该遇见的遇见了,该经历的经历了,该洗礼的洗礼了。最后淡淡地离去,默默地祝福。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没办法,我们终此一生,最终都是要分离的。但是,我对你的那份情如同我灵魂深处的那份不朽。因为有你,我的世界才会变的如此的美好。因为有你的出现,即便外界的声音再喧杂,我的世界也寂静了下来。

亦新说,写作是最好的情人。我同意这种说法。在我看来,写作是生命中最好的情人,茶是生命中最好的知己。情人与知己,而你,是我众里寻你千百度,蓦然回首,你依稀在灯火阑珊处。

写于2019年2月6日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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