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求不得、等不来之中,闭着眼发出一个内心独白:如果人生可以重来,那就独自飞扬。
回首这一生,衰到极致,累到麻木,到头来谁也不待见。这躯壳,早已如行尸走肉。
一路蹒跚前行,一路收拾别人肆意贱踏留下的残局,努力让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却还是不被人理解,冷眼旁观者有之,冷嘲热讽者有之。尽管这样,还得默默忍受,因为,还有为人母的责任,还得顾及孩子的感受,不想弥漫着不快乐的氛围,竭力让生活变得虽不是多姿多彩,但至少有一些欢声笑语。
也许,这有些强颜欢笑之嫌,可是,这就是现实,总不能整天愁云密布给自己看,给孩子看,给亲人看,不想那样。生活还要继续,面对一切还得笑靥如花,不想让亲人为自己担忧,不想让人看出自己过得有多狼狈。
于是,强颜欢笑于人前,转身噙泪于眶,再回头依然笑靥如花,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不,应该说是我自己的人生的无奈,大多数人比我过得好很多倍。
每当夜深人静,常常会想:倘若人生可以重来,那就独自飞扬。
我也曾有过傲骄的过往:从小学到初中,成绩虽说不是特别拔尖那种,那也是前几名,拿奖那是拿到手软,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参加全市的英语竞赛、绘画比赛、体育竞赛,那也是得过前几名,我的作文曾被其他班的老师拿去作为范文。。。。。。所以,那个时候的我,也算是一个全面发展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中考失利后一度怀疑人生,感觉人生给自己开了个很大的玩笑,所以在那之后,从来不敢在人前说以前的成绩如何如何,所以,各种奖状被“雪藏”,现在已经在书柜里发了黄。到中师后,奉行60分万岁,也不评奖了,就啥也没有了。可能,我的人生转折,我的“好运”在那个时候起就嘎然而止了,一切好的事情都与我无缘,婚姻,事业,一环扣一环,自然而然地,一切都那么的卑微、狼狈。
曾经是那样一个对生活充满无限向往的温婉的女孩,在踏入婚姻的那刻起,现实就给了我一记狠狠的“耳光”:遭遇“凤凰男”。
未结婚前,许是琼瑶小说看多了,觉得从艰苦环境出来的优等生很了不起,各个方面应该是很优秀,可是,很失望:赌博、脾气坏、重男轻女、自私、内向,一点也不夸张,彻底颠复我对优等生的“三观”认识。随之而来的,是“凤凰男”家庭的偏见,他再不好也是我的不好,就连我忍无可忍的反抗也认为是千不该万不该,总是在乡下说我家怎么欺负他们家了,我又是怎么对他们不好了,这种事多了去了。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是反抗了,可他们觉得就是不应该反抗,夸大我的过错掩盖他的大错。
而我父母为了我只能忍,我父亲常为我老泪纵横。由于他父亲给我父亲说过,他成绩好,从小没说过他,没打过他,他性格内向,让我父母多担待点,所以我父母对他连重话都没说过,我们还怎么欺负他们家啊?!可是,三观不同,没办法,我们只能忍。
这样的家庭,孩子怎么能好?对于孩子,不想提起了,心酸。他们也把孩子的不是也归罪于我,想想真没意思。而孩子,因为我要纠正孩子的思想,习惯,加上他赌博心情也不好,多少会有打骂的情况,但这种情况也不多,幸好及时反醒,但孩子已经有了阴影,除了对他有意见,对我也是有意见。想想,这一切,我都是为了他在收拾残局,却不想,人人对我都有意见,是我活该吗?不是,是我遇到了这样的人,没办法。凡事都有个先后顺序,一环扣一环,而他们,把所有的过罪都推在我一个身上,那时候的我,心身疲惫,可想而知。
事业上,也因为要想带好孩子,事业刚起步就只好回归家庭,什么都没有了,这工作成了一个只是养家糊口的工具而已,个人发展根本谈不上。他赌博,家里的开销几乎都是我在支付,根本没有钱去在事业上去打点。你以为人家会无缘无故帮你升职?天真。所以,我没钱,也没心思去想事业发展,家里这摊事都让我无暇顾及。而他家,还认为我给钱给他们少了,还背地里教他存自己的养老钱,连孩子的抚养费都不教给他。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自私,原来家庭教育的结果,尽管是那么自认为培养了人才的家庭,也逃不掉小农意识的魔咒,注定格局不大。
为了让他给孩子点生活费,我曾很卑微地乞求。可是,上大学前,十八年来,平均一年要来的钱不超过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我说的是孩子的生活费。而且我说的是平均,因为有时候好几年就没给过钱)。所以,也算是给了吧。上大学后,他才开始给一半的学费,承担房子贷款,而我,除了学费一半,孩子生活费我承担,穿的,用的,学习上买的,到各地参加实践活动的,都是我,凡是其他的费用,他都是不会承担的,觉得孩子就不应该参加实践活动,觉得费钱,可这些,都是必须的。所以,算起来,还是我在支付绝大部分。上大学后,更是花钱如流水,这还是必须的花销,逃不掉的。孩子读研,他不同意,黑着脸,我只好自己找我姐姐借。这些,我都忍着,为的是求他别在孩子读研期间象以前那样又吼又打的,虽然说现在大了不打了,但总是不给好脸色,象是谁欠了他似的,孩子心里很不好受。
他这些脾气、行为,我不知道会不会遗传,总之,感觉孩子对他也不太友好,我一直在中间调解,我不想让孩子心理不健康,我一直在努力,可是,他们家还认为我在挑事,作为一个母亲,我怎么可能那样教孩子,让她也走他那条路?我已经在尽力纠正,不想受他影响,可是,有些事我控制不了。
我只记得有一次,实在忍无可忍了,是当着孩子的面和他父母的面说了他不给孩子抚养费的事,可是,这个孩子早就知道了,而且不是我告诉她的,现在的孩子懂事早,怎么会一点也感受不到?因为有时候我在他那里要不到钱,经常我偷偷哭,我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听见了,孩子后来就问过我,是不是爸爸没给钱。我说没有,她很生气地说,你老是这样。我能怎么说?所以孩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之后我就承认了。那天,我是因为他们父母不知道这事,我想让他父母知道,想让他们别老觉得是我怎么怎么样,结果,他为了面子,说:怎么没有给?我想想也是,平均一年也就给了一点儿,还是我厚着脸皮要的,有时候中间有几年根本就没给。按这样说来,他也算是给了吧。所以,我也就没有争辩,更让他家人认为我在说谎了,这下更说不清了。后来想想,说清楚了又怎样,不说清楚又怎样,始终会认为是我的错,何必呢?我也不再说了。我只想着,等孩子毕业,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就离开这个家过自己自在的生活,把这辈子自己想做而没有做过的事通通做一遍。
我一直睡眠不好,但还算坚强。有好几次坐在公交车上,我都想一下子冲下去,觉得心慌。直到有一次,我上厕所,还在路上就想脱裤子,突然一下,我吓着了,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个时候开始,我对自己说,不能这样疯掉,为了孩子也得撑下去。所以,那以后,看得淡了,不再象以前那样象个祥林嫂一样到处述说我的不幸,心冷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不给钱,我自己想办法挣,为此,经常熬夜到两三点,为的是守网店挣一点生活费。在单位没当领导的职工,工资少得可怜,而且我也不跟领导去吃喝,节约不了钱,就那点死工资,真没其他收入,我就那样守网店好几年,补贴家用。可他呢,还大言不惭地说:你就是想钱。我记得很清楚,我义正言词地说:我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不偷不抢,怎么了?你不给钱,我怎么办?他无言以对。真的很无语。
现在,就等孩子读研归来,到那时,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如意找到好工作,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希望是好的吧。至少,我已经尽力了,孩子也尽力了。
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就时常想,如果人生重新来过,真的会独自放飞自己,不结婚,不生子,于我,于他,于孩子,都好。自己有一份工作,闲暇之余,画画,写作,养花种菜,活得富足而优雅。退休后可以游历天下,再之后,还不太老的时候,租一个房,最好能带一个小院,坐在摇椅上看云卷云舒,多惬意。直到走不动了就去养老院呆着,度过余生,挺好。这样的一生,才是扬眉吐气的一生。
独自飞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