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鱼从天降。好朋友去鱼塘尽情地享受了垂钓之乐后,懒得自己收拾。听说我是个中高手,于是颠颠地跑来,撂下了鱼径自去了。面对这这条身长近半米,体重九斤的大青鱼,我很是呆滞了一阵。好在我宝刀未老,技艺尚在,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三下五除二,去皮剔骨,自觉很有庖丁解牛之酣畅淋漓之势。
说起我这手本事那得感谢我的父亲。父亲是个钓鱼爱好者。小时候,每到周末,父亲最大的消遣就是拿着鱼竿,提着鱼篓,骑上自行车到郊区的鱼塘去钓鱼。不知是他的技术到位,还是耐心超群,或者是他的鱼饵特别美味,每次他都能满载而归。父亲的鱼饵都是他亲手制作的,据说是他的独家秘方。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一度想致电问问老父亲,但是还是作罢了。因为想来记忆力逐年减退的他一定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只是至今我还能回忆起每到周六,家里就弥漫着一股香味。灶台前站立着父亲,在锅前翻炒着诸如面粉之类的东西。那背影那香味定格在我脑海里将永不磨灭,至于里面秘方是什么,就让它随着岁月一起流逝吧。
父亲每次钓鱼回来,他在一旁休息,母亲就开始收拾鱼。一开始我只是兴奋地在一旁听父亲讲述每一个战利品的故事:“今天顺当,饵一下去就咬钩了,这条傻鲫鱼就是第一条”;“哦,这个大家伙费了我老大的劲了,僵持了好一会才没力气了,差点把我最粗的鱼竿给弄断,总算有惊无险还是拽上来了";......后来,有时候战利品多了,我就会帮着母亲一起收拾鱼,慢慢地我就练就了杀鱼的本领。记得中学里,解剖课学习解剖鱼,别的女同学都胆战心惊,唯有我淡定自若,做得精准快,令人瞠目结舌。
父亲喜欢钓鱼,享受着钓鱼的过程。除了丰富了家里的餐桌,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有一次钓鱼归来,我兴奋地开门,见父亲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进了门,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声说,“今天郁闷坏了!“原来他收获了大半篓的鱼兴冲冲地骑车往家里赶,估计一路都在回味刚才鱼上钩的喜悦和憧憬着回家亲手做一顿大鱼宴,结果挂鱼篓的绳子断了也没发觉。等回到家后一看,后座上哪里还有鱼篓的影子啊?父亲不甘心,回头一路找去,却是空手而归。母亲和我听了笑得直不起腰,这个笑话至今还在我家聚会的饭桌上流传,连我小女儿都倒背如流。
因为父亲爱钓鱼,所以我家的饭桌上基本没断过鱼。父亲擅长烹饪,从清蒸到红烧,从熏鱼到鱼片,总是翻着花样给我们做。母亲是四川人,家里长年有个独家秘制的泡菜坛,而我们最爱吃的就是用泡椒蒸的剁椒鱼头。有了新鲜的鱼头,有了泡椒,这个菜就简单了。清理干净的鱼头上撒上少许盐,姜,酒腌制20分钟。铺上剁碎的泡椒,蒜末,花椒,视鱼头大小,水开后入锅蒸个15-20分钟,起锅前浇上热油即可。亦可在鱼头周围铺上一圈臭豆腐一起蒸,既美观,又别具鲜嫩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