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博客好友的美食,实在是羡慕。
对于我这种只善于纸上谈兵的人来说,就只能幻想一道道美食了。
夏至已到,突然想起那些被我吃掉的山丹丹花。
很多人只是从陕西信天游里听到她的名字,而我是记住了吃过她甜甜的花瓣。(像蒜头样的却绵软的根茎,是大家现在常吃的。)
山丹丹花,是百合花的一种。在我吃过的若干种野生植物中,她的样子最奔放,一点也不像什么野百合也有春天的幽怨。
她的颜色,以红色和黄色最为多见。零星地怒放在山坡上,据说一年增加一朵花,根据花朵便可推断她的年龄,像树的年轮一样。花朵甜甜的,美味极了!我记得我“残害”了一枝长了十年的山丹丹花,我以为能移植她到家里的庭院里,还殷勤地浇水,结果,烂根了。
若干年后,我终于明白了。 有些花,在野外最为美丽。就像在大理郊区看到山野间翱翔的飞鸟,离开了群山,就没有了灵魂。
那时候,还吃过很多特别的食物。
一下完雨,六姨就领我去寻宝,这种名叫地耳,太阳一晒就没办法采摘了,六姨拿来炒鸡蛋吃,比木耳更鲜嫩。
玉米上有一种黑色的菌,摘回来开水焯过再凉拌,网上搜到两幅图,一幅长在玉米上的是白色菌。土名叫什么早已经忘记了,大概是直接叫黑酶的,不是黑莓,但味道胜过黑莓!
还有秋天里的美食,沙棘,老家土名叫酸刺。
在荆棘灌木丛里,印象中老家的都黄色的,红色的吃没吃过,忘记了。现在西贝莜面村卖的沙棘汁,好贵啊,我们小的时候直接吃鲜果的,很酸很酸,虽然大多数山西人从小爱吃陈醋,这种酸,我想,也只有小孩子才那么好奇,不顾划破衣服或手,在山坡上一枝一枝地采。
秋天里,六姨还带我采摘过羊乳根。
当时我们好像叫它羊奶根,从土里挖出来,不用洗,剥开根茎的外皮,直接吃,脆脆甜甜的。
六姨带我摘的最多的,是擦麻花,土名。大名是《诗经》里的薤xie四声。河滩里最多,我也最愿去,不用爬山,不用担心各种奇怪的虫子骚扰,还能听到小河哗啦啦。炒菜的时候,拿它爆锅,特别香。可惜现在开采过度,好像市场上买得到的很大,像杂交的韭菜花,很多人把它误认为韭菜花。《舌尖上的中国》也有讲草原上的韭菜花的,但我以为不是韭菜花。绝对不是一个味道,野生的擦麻花花很小,摘半天也只有一小捧,晒过更少,我怀疑很多网店卖的并非五台山的。
至于其他的,能想起来的就是甜的玉米杆,经常剌la破手,依然爱吃。秋天,胆大的孩子会在地里生一把火,偷人家或自己家的毛豆烤着吃,跟鲁迅先生《社戏》里描绘的很像。要是想烤土豆玉米吃,那就得家里的炉灶的火了。放在柴火灰里,香气飘出来的时候,就两只手来回倒腾,嘴吹着气,待到能入口的热度。
值得提的还有核桃,嘴馋的娃们没什么零食,核桃往往在没熟的时候就摘下来,弄得两手焦黄,就吃一点嫩嫩的核桃仁,略带甜味。
还有,金针花,现在超市叫黄花菜的,采摘的时候,艳丽不输山丹丹花开红艳艳。不过摘完后,一晾晒,就成了枯槁的模样。老家秋天里数大烩菜最好吃,加上金针花,我最喜欢。注意,不是金针菇,是金针花,我一直不习惯黄花菜这个名字。
至于榛子之类的山珍,是大人们(那时主要是姥姥)一早就跟着众人翻山越岭去找的,老家五台山山多到什么程度?娃爸第一次跟着我回去,说了一句:“这山,跟阿凡达里的差不多了!”估计他在想,我媳妇这小时候交通条件以及生活太可怜了吧(我臆测),小时候真没觉得,那时更天真(不谙世事)啊!
父母用知识改变了人生路,越过了大山,到了城市。我们,走得更远,那一段段不识人生愁事的童年,也飘远了。
注: 图片都为网上凭借记忆搜索,美丽而真实。
补记
夏天最爱吃的凉粉和摊煎果。暂时没有图片。还有,为表示对五台山的敬重,荤食一律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