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群臣与董卓在去祭祀的路上对峙,等援军,结果却等来了李儒,和伪装成五营兵马的西凉军。
一切情形都变化得那么快,一切就像梦魇一般:除了何颙还指着董卓大骂,其他文臣武将都混入小兵行列中,低着头,好像都丢了钱似的;龙烟也渐渐稀疏,什么金龙啊,黑龙啊,好像都丢了魂似的。
春祭就此打住,回城时,一路乌云密布,四周仿佛都在传着叹息声。
那匹中毒的御马终于没挺过去,在进城门前倒下了,我第一个跑过去看,马儿想必是痛苦到了极点,鬃毛竖直,四肢扭曲,瞪大了眼睛,像铜铃。
与被我砍死的西凉兵——铜铃眼不一样,铜铃眼死有余辜,而马儿是无辜的。
在炼丹房跟于神仙商量时,我问,能不能不给御马下毒了,这样天子也更安全,马儿也不用白白丧命。
神仙告诉我,万一事情不利,我还可以有条后路——马儿不死,我肯定会死。
我心里非常感激,非常非常。
回长安后我还是被处理了,因为照料御马不周,免去了我弼马温一职,在这么大的事件中,这种程度的处罚简直就是奖励。
长史何颙是第一个下狱的官员,很快不明不白就死在了狱中,有人说,是何长史舍生取义,头撞柱而亡;有人说,李儒就没指望何颙说出同谋,直接在狱中就把他毒死了。
第二个下狱的就是荀攸,一开始是想指控他诱使吕布将军作乱,等要正式审理时,没哪个敢把罪名同吕将军联系起来,而且荀攸当时也只是叫吕将军三思而行,谋乱罪名不实,于是就随意安了涉嫌渎职的帽子,先把他打入大牢再说。
既然抓了荀攸,他叔叔荀彧自然不能放过,去搜捕,却发现荀彧府邸已是空空如也。
外逃的还有议郎(官名)郑泰,此人原是将军,计划中正是由他率五营兵马包围城外的董卓,当他兴冲冲去召集兵马时,发现五营已被西凉兵控制住,见势不妙,冲开城门跑路了。
其他文臣武将没直接和董卓起冲突,事后纷纷贿赂李儒、吕布等权贵,暂时躲过一劫。
神仙于吉不知怎么样了,虽然我深信他是神仙,定能转危为安,但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偷偷又去了直城门外的弃脂水处探寻,发现炼丹房已经被砸毁了,城门口贴出了通缉神仙的海捕令。
几乎是唯一的,非但没有任何“谋反”嫌疑,反因处置得当,明显不与群臣同伍,而被董卓赞誉有加的重臣,就是司徒王允了。
春祭这天过后,便一直下着大雨。我冒雨去拜见司徒大人,向他请罪,将春祭一事一五一十都禀告了司徒,等待着他发落。出乎意料的是,司徒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跟我好好长谈了一番。
司徒已经认定能刺杀董卓的“项羽刀”就是吕布,”打蛇打七寸”,一击便要中要害,倘若不中,就要被蛇追咬了。
我心里一边如雨水般叹息,一边对司徒深深的折服,以至于都忘了,一开始立志要为民除害,匡复汉室的是司徒,而不是我。
将离开司徒府时,暴雨依然,风吹开积水,像白蛇在地上翻滚,我愣愣地在想找出它们的七寸所在。
旁边有个姑娘问到:“先生在等什么呢?”
我愣愣地答道:“等雨停。”
“雨婷是谁?”
我赶紧回头。
昌昌,笑着问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