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雾遮眼
来的人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白皙，这不是级里公认的美女英语老师柳荷熙嘛。我难得近距离细看了一下她的脸，只见她的脸部线条柔和，一双明眸水汪汪的。“二位好。”她的嗓音也十分甜美，俩个人大概也被迷得不行了吧，我在心里坏笑了一下。
“柳小姐，监控显示你在周日上午十点二十二分进入了办公区，请问你去干了什么？”
“我没有去办公室，我去了教学楼。”她回答。
“去教学楼？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让她很为难，她思虑了一会儿，最终咬咬牙回答：“这几个月我经常收到年级里几个男孩写来的......情书......和其它一些小礼物。”
嗯，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级里那几个对柳老师心怀倾慕之情的男生总往她那送玫瑰花、项链、丝巾等等等等小礼物，没想到他们还写了情书。
“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好，就想着冷处理不行就写了封回信想他们表示谢意之后婉言拒绝，告诉他们以后别再这样，要以学习为重……”她皱着眉头说，“周日我来就是为了把写好的回信放到他们课桌的抽屉里。”
所以就进入了办公区......我皱了一下眉头，她的处理方式可真不适合，写情书的那几个男孩收到了回信肯定不会听她一两句劝说，反而会再写以期她再回信。
“哦，这么说，你写的那两封信是找得到的咯？”哥哥问。
惊恐的表情马上出现在她的脸上，她慌乱地摆摆手，恳求道：“拜托，不要让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这对我和学生都没好处的，我发誓，我写的那两封信真的与这个案子没关系！”
就算证明了她进入了教室放信也证明不了她没顺便去办公室拿圆规。哥哥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便马马虎虎地应付了她的恳求，转而询问她周日整天的各项行程。
从学校出来后的柳老师先去和朋友逛街之后又和男朋友吃晚餐，中间只有半个小时是独自一人无人作证的，她的不在场证明基本成立。
不过，我曾经听到过一些传闻，说是邱云级长向上级检举柳老师说要开除她。开除……这个说法真夸张。不过我还是写了条纸条递给哥哥。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柳老师也十分惊讶，而且她美丽的脸也变得苍白苍白的。
见她又一脸恐慌，哥哥对她说：“别担心，柳小姐，那是我们的人。”说罢低头看纸条。
我抿嘴笑了一下，继续听着他们接下来的问答。
“对于级长被杀的事，你怎么看？”哥哥开始了新话题。
“我，我没有什么感觉。”
“听说邱云级长检举你，是不是？”
她那刚恢复点血色的脸又刷地一下变得苍白起来，“我不是很清楚。”
“他想开除你，你恨他，所以你就把他杀了，是不是？”助手开口逼问。
“我没杀他呀！”
“因为他知道级里有学生爱慕你，觉得你影响了级里的风气。”哥哥饶有兴味地添了一句。
柳老师的脸色更憔悴了，她的眼睛长得大大的，让人都不忍心盯着看。
“人是你杀掉的吗？”
她顿了几秒，像是放弃了什么，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说：“不是，不是我杀的。他确实检举我，但是把学生和我的事情知会他的人是李清涵。”
我惊奇地抬头，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你是说李级长告你的状？”哥哥对此也很感兴趣。
她点点头像在颤抖，接着说道：“从我应聘到这所学校开始李级长就常常为难我，她觉得我......勾引学生，还收受学生礼物，”说到这她更是一脸委屈，“她向级长告状的时候，一开始邱级长还觉得是她过于神经质，反而还护着我，但是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说了。警官，工作中同事欺凌实属常见，我不能再说下去，我得保住饭碗。唉……我觉得在这件事上邱级长有不分青红皂白责怪我的嫌疑，但我没有因此而恨他恨到要杀他的地步。”
尽管再三追问，柳老师都不再为此透露半分信息。没办法，毕竟随后还有嫌疑人要审讯，警方让她暂时离开了。
看着离开时眼泪汪汪的柳老师，我有些无奈，她走后哥哥立马催促其他警员呈递邱云级长手机内存通话和音视频信息。
下一位嫌疑人没有马上被带进来，进来的是几名来报告的警员，他们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不少新消息。首先，牙科医院的摄像头拍到了李清涵级长星期天下午进入医院，而且医院却有挂号记录，还有柳荷熙星期天的行动也被证实了。
其次，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法医发现邱云级长身上有多处刀伤而且所有刀伤都比较陈旧，其中三处十分致命，就连法医都惊讶地感慨“这人能在受这么重的刀伤的情况下活下来真是命大，可惜还是被人杀死了。”
我也很惊讶，身为教师却满身刀伤本就很奇怪，而且最新一处刀伤是在十个月前。
十个月前是去年一月，也就是春节。
春节？
我拿出手机，输入了几个关键字，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条可疑的新闻。新闻提及的是一起春节前夕发生在千圣市火车站的抢劫案，犯人在一月二十四日晚意图抢劫一位女士，万分危急之时一位男士出手相救，阻止了歹徒的暴行却被歹徒砍伤了。新闻下边附了一张图，是监控画面，画面上歹徒正将匕首挥向男人的左胸......据报案女士所言，歹徒逃跑后男人也捂着伤口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这个正义侠士是邱云级长吗？我想着，这时，下一位嫌疑人到了。
来的人是我们班的美术老师，张泉老师。他穿着文艺，瘦高瘦高的下巴上留了一撮小胡子。他为人谦和，礼貌地向哥哥和助手打了招呼才坐下来。
“张泉老师，监控显示你在周六晚七点三十五分进入办公区，你去干嘛了？”
“哦，我去取我的画板，周日上午要和学生们去写生。”
这一点已经证实了，我点点头。
“周日下午和晚上呢？”
“下午在家休息，晚上和以前的同学一起喝酒吃饭。”他平静地回答。
“你向杨老师借过他的圆规，就在周五而且没有当面还给他。”
啊？
但他还是十分平静：“我借去是为了给学生们上课，下课发现杨老师已经离开了就把圆规直接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不是拿出去末尖了杀人用吗？”哥哥不等他回答接着说，“就我所知，张老师你是学校里带美术生的杠把子，不过你周一到周六指导学校里的美术生，周日却私下教导其他美术生并收取高昂的费用。邱级长已经三番五次地提醒你了，你的做法违反学校规定，可是如果你停下了这项业务，一大笔外快就要打水漂了。但如果你不罢手邱级长就会出手阻止你了，所以你杀了他。”
这时张老师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依旧平静地说：“我是在赚外快，而且已经赚了很多年了，我在外面开班的时间比邱级长调来的时间早得多，”他吞咽了一下，“我有些反感他，因为他待我不如以前的级长好。但是警官，我在校有稳定工资，我不是指着这些外快过活，不会因为这事儿而杀人。”
“可是如果他扬言要开除你呢？”
他一脸不理解。
“为什么开除柳老师但是不开除你？重男轻女啊？”
“不好意思不清楚。”
“还是他从你赚到的外快里分一份钱？”
“不是，没有！”
“可有人看见你给他递购物卡，要不要我找人指认一下？”
“不是.......”
“带人！”门口传来警察匆匆的脚步声。
“不......我......我送了可他没收！”
举止文雅的张老师乱了分寸，嗓门提高许多，语毕觉得自己失言，一时愣坐在椅子上。
这邱云级长真是不同寻常，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真的很正直。不受贿赂、见义勇为、尽职尽责。这简直就是一楷模人物。
乘着一脸阴郁的张老师离开，我从屏风后面窜到哥哥身边，向他要邱云级长过去的资料。
而这个人的资料真的少得可怕。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过去在贺兰市的一所高中担任副校长的职务，而更早的资料内容非常含糊，只是提到他在哪个边境县城里教过书。
为什么？
这个人真的很古怪，他的履历短的像个应届大学生根本不像一个四五十岁的教师，而且他在来到千圣市前的人际关系无从考察，他也没有一个家人。
要不是现场有他的尸体，可能没几个人会相信有这个人。
他就好像是一个被凭空捏造出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