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万千，

—— 再难遇我。

      在想象中大团大团白雾凄迷的的冷气下怔了半晌，光着大腿和臂膀，空空如斯，打寒颤的功夫，这句话就蹦进了脑子，于是反复地咂摸，直至如余音绕梁，捆心三匝，盘桓不去。

      大概因为我在某年某月写过类似的话吧，好像是说，自此之后，海市天山，再不会有一个如我曾经的人了。

        那时在备忘录上敲下这行字时，带了忿忿的情绪，拚命似地赌气，又恍若蓦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手抖着，泪就猝不及防地砸下来。

      堆压许久的东西寻到闸门口的时候，晦暗、酸悲、钝痛就一齐涌上心头，这时，只有大哭，大哭一场，像醉酒后神志不清地扯着嗓子不管不顾地失声地哭。

      然后，酒醒，若无其事地擦干泪痕，顺便抚平眉间和额角的皱纹，只有废纸篓里濡湿稀碎的纸巾残留着些微痕迹。

      一句轻飘飘的话，不料分量竟如此，虽残忍，本不是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