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军训,大概由无感—厌恶—不舍三个方向过度。
大一新生的军训,通常由比我们大一界的师兄师姐来带。当然他们也经过数十天的训练。看,那高大威武,面容严峻,五官锐利的脸庞的,或带着圆框眼镜,但眼神能把人吓出魂魄的男教官。而女教官,不乏可爱的面貌,定晴一看,还蛮吸引人,可是骨子里就透着股严肃,让人不敢亲近。
但是,接手我们班的教官,用“短小精悍”来形容也许不为过。身高是教官队伍当中最矮的,这自然颠覆了我对教官的传统看法。
这就是军训吗
在他带队下,倒是有种军训很轻松的错觉。有人说小个的教官比较温柔,这个规律也的确适用了。就比如说一次报道。他下达口令,当喊道第X排第X个时,那个人要答到。这时正巧了,队伍中35个人,喊到的第一个就是我。叫到喊到,多简单的任务,偏偏这时,我陷入了自我世界。等我回过神来,教官是慢慢逼近,这是兵临城下的感觉,这是在断头台挣扎的感觉。大脑就如一部计算机,调取以往经历。从过去的经验来看,我可能会面临教官怒发冲冠的50个深蹲或20个俯卧撑的处罚。此时,我还需要想好借口和理由。亲爱的读者们,只要你看过标题肯定可以猜到,这里有个转折。面对面站,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不答到。”
胆怯而又谨慎的声音“听不到。”
教官稍微点头,他的面庞从我的视线离去。没有对比,就看不出教官有多温和。因为某个动作不规范,我们的教官会手把手纠正,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放我们休息小几秒。同样的动作不规范,在别的班里,俯卧撑是逃不过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艰难
军训14天,最难熬的日子,莫过于中间7天。疲惫是逐日叠加,这从衣食住行就看出来了。穿的衣服,满是汗臭,这没关系。洗衣只需简单三步,塞,浸,挂。塞衣服进桶,浸入水与洗衣液,挂衣服上阳台。搓和揉就算了,过水也罢了。严肃的军装,在解散后,就变成残兵败将样。帽子,外套肯定不带不穿;松垮的皮带险些将裤子脱下;鞋子几乎拖着走。在吃的方面也不会有所讲究,反正能吃的就放进嘴里,大鱼大肉,胡吃海塞的。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两瓶怡宝1.5L矿泉水是跑不了的。然而只是几天前,1.5L的水量还有剩余留在明天。解散了,往宿舍,门一闭,床上一躺就鼾声四起,怕是连闹钟也叫不起。可佩服的是我,上床的兄弟。闹钟调得老早,老人机同样配置的喇叭和震动,全宿舍的人都被吓醒,我有地震的感觉,鼾声和闹铃声夹杂一起。成为最恼人的噪音,要是手边有一把刀,或许这篇文章就不会被众读者们所见。
让这7天如火上浇油,实际上是教官接到方阵任务。
”队列式“
也许这是很多人的噩梦。写到这,我忽然想起了那一日。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美好的天气发生残酷的事。“正步走踢腿练习,左脚练习。”这是一切残酷的根源。右脚站立挺直,左脚抬高伸直压脚尖。此时,似乎有股电流加在大腿上,又有把刀往大腿上刮。自诩身强力壮,也抵不过1分钟的消耗。就不必笑话前面的兄弟,活像一个不倒翁。机智的教官倒是想出法子,背蜀道难。这实在是应景,“危乎高哉”。要是不小心松懈,说不准就掉入悬崖。这声音也是急啊快啊,不然怎么争取时间偷懒。在这般折磨下,第二天绝对有截肢感。
啊朋友再见
结营,再见。都说在军训时体验到的是战友情,一个集体共同去完成一件事,说不定又完成的十分地出色。集体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朝这目标去。尽管这事实在折磨人。不过,有赖于军训,让我看到了自己是团体中不可或缺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独立存在的。团队里的人就如齿轮,他们互相依赖才能顺利运转。这时的教官,也不仅仅是教官,更是一个领路人。教官说的没有错,军训之后,班级的凝聚力就很难再体现,没有军训这个平台,在大学生活中,似乎找不到一条线能把众人拉在一起。结营意味跟战友道别,跟一种已经熟悉的生活习惯道别。意味着与自己同甘共苦的朋友离去。以后的大学生活,就算是学习,可能也难以有熟人能凑一块。
营长在结营的最后一次讲话,依然是铿锵有力。我的教官,面容严肃。但眼睛晶莹、闪着泪光。他以军人的姿态,忍住离别的眼泪。与教官差一年,但似乎因为军装,将我们拉远,又仿佛是因为军训,才有前辈与后辈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