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特辑|兴风作浪的爱情

今天,就是情侣们期待已久的520!数字能够代表爱情,这是艺术家的浪漫,是商人生意的手段,也是一群人的一厢情愿。

甜蜜的小年轻们认为这是爱情的庆典,浪费这个节日简直是对爱的亵渎;闹了别扭的情侣们哪怕仍然矛盾重重,也总要先在这样的节日前合好,因为错过这个节日有可能让他们真的再也无法合好;而那些还在萌芽阶段的男女,更是把520当成爱情破土成长的催化剂。

你看,在这场全民狂欢的暧昧背后,没有人是真正的主谋,除了爱情在兴风作浪。

放眼人的七情六欲,爱绝对是其中最耀眼的明星。日常生活中,爱是最常见的话题。流行歌曲、电影电视剧里,也满满都是爱。你爱的,不想理你;你不爱的,死活缠着你;爱从不讲道理、不论是非,不可控制;它如天使,也似魔鬼,它总是迷人,也总是伤人。

我们总用『修成正果』来形容某段恋爱。可见,爱情是一场关乎两个人的修行。小说里,电影里,王子与公主最后总是双宿双飞。但是,作为一个年将四十的已婚妇女,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你,凡是相信『他们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人儿,只是因为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罢了。童话的确有,只是不长久。你以为的童话结局,往往只是中场休息,真正磨人的是爱情的下半场—婚姻。

在《爱的多重奏》一书中,作者巴迪欧说到:不论我们如何表达,爱的宣言总是意味着,我们要从只靠运气的相遇里,提取某些将会持续存在的东西,那就是,一个承担,一份忠诚。婚姻,就是爱情的宣言,就是这个担当与忠诚的相互过程。而恰恰也是因为这两个问题,很多人的婚姻容易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去寻找一份烟火气的爱情

从担当这点来说,使用『实用』这样的表达倒是更浅显一些。

我们不妨来设想这样一个场景:丈夫回家翘起二郎腿打游戏,老婆一边哄孩子一边做饭一边打扫卫生。如果他们如胶似漆自然也没啥,但如果他们陷入争吵,这位妻子多半脱口而出的会是什么?我想也许是“凭什么?你凭什么?什么都要我来,要你有什么用?”诸如此类的话语。

在浪漫主义的爱情观看,这样的词语出现在爱情里真是粗鄙。爱情应该是高于柴米油盐的品相,怎能凭有用没用来度量。但从现实主义角度来说,能用以上词汇来质问爱情的,更务实更勇敢,他们经历的是一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爱情。

浪漫的人经常说服自己,爱情不需要理由。但是《爱情社会学》这本书里提到了社会学非常明确的研究结果,就是爱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如果相遇之初的彼此吸引姑且找不到来证,那么能够进去下半场的爱人们,一定从对方身上看到了某种吸引自己的要素。

这世界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如果有人跟你说,我也不懂为什么爱你,你可以陪他一起找理由,但请不要相信他真的没有理由;如果你发现自己无缘无故地爱另外一个人,也请保持警惕,你只是还没有发现自己真正的渴求。

搞清楚对方爱你的理由,也明了自己爱上对方的原因。这样能够让彼此的爱情更好掌控。不过,如果在爱的下半场出现了‘不忠’这根搅屎棍,那一切的努力都将变成徒劳。

人们有多乐意讨论爱情,就有多愤恨不忠。当然,这个恨里很难包括自己。它不违法,却有很多人反对,只是,反对的人中依然大部分在出轨。在这些人眼中,别人搞婚外恋往往是道德败坏是恶心,而自己搞则往往拥有一个完美理由。

爱情里的危险关系

埃丝特·佩瑞尔是美国婚恋心理咨询师,她曾在她专门讲述婚外情的畅销书《危险关系》中提到,人们讲述自己的婚外情时,总会用一些很正面的词——青春焕发,重生,变得更强大,回复元气,焕然一新,充满活力,解放。他们有了一桩秘密,有了期待,有了对另一个身体的渴望,最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一种意义。


但是更多婚外情,没有让人找到意义,他们找来的,是短暂欢愉之后如黑洞般的麻烦。在文学作品里,包法利夫人搞婚外恋,最后搞死了,安娜·卡列尼娜搞婚外恋,最后也死了。而现实中,一个男人有三分之一的麻烦事都源自他要偷情。但是,男人就是如此不怕麻烦。

出轨这事儿的确麻烦,要说谎,要掩盖,要巧妙地安排时间,可能还要增加一笔开销。然而不仅男人不怕麻烦,女人也越来越不怕麻烦。在《危险关系》书中就提到一项研究:自1990年以来,男性比例一直保持稳定。而女性出轨的比例上升了40%。

这个数字背后,是多少爱恨情仇和血泪交织的故事呀。一边是安定的生活,一边是自由和冒险。有些人通过自我调适,更倾向于安稳的生活。有些人非常幸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长年乱搞,还将这段秘密关系保持了很久。有些人不那么幸运,他们被发现了,一下子变得狼狈不堪。

没有非黑即白,只有权衡与选择

出轨的故事,相信一千零一夜也讲不完。而且,在讨论婚外恋这件事情上,人类简直天赋异禀,细节和过程描述起来犹如自己亲身经历一般。但从一个故事的过程里猎奇,从来不是我们的目的,如何面对和解决才是。

婚恋专家如何看待出轨呢?佩瑞尔说,自己演讲的时候总是会被问到支持还是反对婚外情,她说,既支持又反对。面对已经出轨的婚姻,她既不会坚定地维持婚姻,也不是看见谁就劝谁离,她帮助人们更深入地分析婚姻和婚外情。当然她还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把搞婚外恋的劲头用10%放在经营自己的婚姻上,那你的婚姻会更完美一些

作为普通人与旁观者,我们习惯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不忠之人发起审判。我们吐槽那些不忠的人,我们安慰那些遭遇不忠而痛苦的人。但平心而论,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们其实很难真正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在笔者眼中,出轨和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很多事情我们无需亲身经历,就能在间接经验中收获坚定的答案。他们都隐秘而伤害性极强,我们只能零容忍。

当然,谁也无法保证枕边的人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时候对自己不忠。我其实赞成佩瑞尔对待婚外情的态度。当关乎情感的问题落实到每个独特的个体身上,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评判。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权衡与抉择,继续或离开,是婚姻爱情里每一天都逃不开的命题。也许只有夜深人静的午夜,痛苦的人内心才会有答案。

在爱里,做单纯而坚定的人

我不能理解情感中那种恶意的欺骗与伤害。大部分的感情彼此都曾真心投入过,温暖而美好。生命丰富而漫长,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后来又爱上了别人,其实太正常。但是,人们应该努力让自己做好选择,然后坚定地去爱,不要用一段感情玷污另一段感情。不然,真正肮脏的,就是你自己的灵魂。

当得知爱人不忠,真正打击我们的,其实不是爱人已经逃离的事实,而是内心的受诓骗感最让人歇斯底里。曾经越甜蜜,内心的受骗感就越强烈。“我怎么这么傻,现在才发现”总是先于眼泪而出口。知道哪里最让自己痛苦,就尽量不要去那里。也因为知道为什么痛苦,所以更不要将之施加于别人。

善良而真诚,应该是我们爱的底线。尊重自己,尊重爱人。在爱当中,如果你主动而强势,记住不要去伤害;如果你被动,请一定保护好自己。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你,独一而珍贵,即便是你用尽全力去爱的人,也没有任何理由伤害你。

【编辑小记】

这个520特辑,我断断续续写了一个星期。起因是我在一本叫《相残又相爱》的书中读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在动物界,有一种叫做灰球园蛛的蜘蛛,在雌雄交配时,雌蛛会把用来捕食的、锋利的双颚插进雄蛛的身体,固定住雄蛛,并在雄蛛为它受精的同时把雄蛛吃掉。

这看起来残忍而血腥,但这就是动物界的相爱选择。在520这一天,我们可以在这一天谈爱情的美好,因为这或许更应景。但是,美好不是爱情的全部。在现实的爱情中,竞争、冲突、权力、金钱、道德、性爱被裹挟其中。人们相残又相爱,动物如此,人类也如此。

在这复杂而艰难的对决里,没有人拥有绝对的胜算。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心意来自于自己,也只能来自于自己。选择与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选择在什么时候继续,选择在什么时候离开,一切都应该从自己出发。

我看过身边不少的人,在遭遇不忠之后,想离开舍不得,留下又不甘心。正向的能量持续在纠结中消耗着。他们努力想改变对方,惟独忘了改变自己。

其实,跳脱出来看,如果一个人已经越过红线,我们很难再去改变。我们应该努力去做的,不是让恋人回头,而是要让自己回头。不要期待让一个已经不爱你的人爱上你,就像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曾经,你们体面相遇,体面地结婚。如今,最好能够体面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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