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二个圆月,这片往昔被神眷顾的土地与昨日并无二样。我知晓豪勇的拉洛斯的子孙在角斗场繁衍生息,灰眼睛女神的后裔在替人抄写文书。我听闻阿扎托斯曾乔装成巫师为人驱鬼,希波克拉底曾变成行脚医生给人看病。
但是,请看吧。这片土地的主人何等的骄傲,他们是大神的选民,万斯之子,世间所有宠爱的汇聚。
世间一切健美的男子见到他们都会自惭形秽,因为他们是万斯之子。大神依照着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他们。因此他们的男子注定勇武有力,注定胜过其他的民族。他们是万灵之灵,是生命之命。他们将大神万斯的旨意传达给世间,他们的威严来自于天上,他们的荣耀归于他们的主宰。他们若是震怖,万物都将因它颤抖,他们若是欢喜,万物都将为此雀跃。
赞美吧,为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赞美。歌唱吧,为此时此刻的奇迹歌唱。阿门。”
听多了海上来的光怪陆离的讯息,水手们倒没见过牧师传道的情景。一位牧师不去教堂,不朝万斯,不做礼拜,竟来这做什么呢?疑惑写在每一个水手的脸上,他们听着听着,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有的人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有的只是坐着静静地啜饮着店家的美酒。
“妈的,万斯的子孙都死绝了吗?这么大个酒馆,一个能喝的都没有!”大吼大叫着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家伙。“喝酒都喝不痛快,你们是娘们吗?!”
“愿主慈悯,”牧师双手合十,低头默祷。“我相信我主不会为他们愚昧的子民发怒。”
他身旁的麦色皮肤的小伙子似乎有点犯难,也许是他瞧见了大部分人的脸都转过来了。但是他没有劝阻那个人,只是傻站着,朝人们嘿嘿地笑。
“你以为我们愿意跟你喝?老家伙,怕你到时候三杯就倒,还发酒疯赖账呢。”发话的是一位年轻得过了头的骑士,也许是侍从之类的。
“你?”那之前怒吼着的老家伙扫了他一眼,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会喝酒吗?还是回家跟你老妈好好问问该怎么跟一位船长讲话。”
那位年轻的骑士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晕,不知是羞惭还是忿怒,只见他把桌子一拍,“好!今天我就陪你喝定了,谁先倒着出这酒馆,谁就是认输!”
“你觉得你有什么底气跟我打赌呢?”老人问。
“我陪你赌今天这所有人的酒钱,怎么样?”
“噢,我觉得太少了,我一向都喜欢赌些大点的,你明白每一个老到的船长都喜欢大船,这桶酒怎么样?”说罢,他示意身边的年轻人抬起一个橡木酒桶。
“这桶酒可不是你见到的俗物,这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的,我在沧海东海岸航线航行,当时我在其中一个东方海港停泊,当地香料商人送了几桶这样的酒,想听它的名字吗?Du Kang,多么美妙的名字,简直可以让一个老酒鬼为此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