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曾经的一大乐趣,就是参加各种各样的夏令营,而夏令营似乎亘古不变的就是要母亲给我写一封信,而带队的老师们也总是乐此不疲的念着某同学的信。
其实我每次在拿到信之前就会知道母亲会写什么,例如要好好完成各种任务啊,不要乱跑啊,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而格式也如同给我发布任务一般的分点。每次老师们读其他同学的信时,我看着那位同学,先是身体开始微微颤动,然后像是有个节点似的,哇得就哭起来,每每这时不免把我们下了一大跳,而从老师口中念出的文字,也饱含深情,似书写那人母亲的殷切目光,低头看向我的信纸,打印的整整齐齐的字,一板一眼地。我总不免把我妈和别人母亲对比一番,怎么是完全不同的呢?
夏令营的日子难熬的其实是晚上,夜在窗外铺洒着,悄然弥漫开一种思念的气息,不知是谁开始了第一声啜泣,宿舍里的啜泣声就此起彼伏了,声声不息,如同波涛汹涌。我也不免思念母亲,但却鲜少啜泣。
记得有一次我们规定,每周只有两天能和家里人通电话,到了规定时间,一群人像蜜蜂般涌向各自的手机,他们一个个拿起电话,拨打各自的电话,我的手机突然震起来,一看竟是母亲,我能听出母亲强忍的啜泣声,同样的,谈话总是不久,但令我震撼的,确实那手机显示屏上的,十数个未接电话,那都是母亲打来的。
到了结束的那天,家长们都把车停放在了接送点口,本就不宽敞的街道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车的喇叭声,人的话语声,以及不知那个孩子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像是东北的乱炖。看着周围的一对对母子,上了车,车也在道路上缓慢的挪动着,离我越来越远了。
打电话给我的母亲,她说她被堵在外头,便要我自己走去,走着走着,有十余分钟吧,背着一身的臭汗,终于找到了母亲的车,只见母亲将椅背调斜了,把手机开了电视,悠哉悠哉得看着电视,我到了车上,她才回过神来,载我回家。
那时候的我着实是怨气十足,想想别人的母亲。早早的等候在那里,一份和谐的场面,而我的母亲呢?
回到家,书桌上摆着一杯奶茶,下面是整理好的材料,那材料我是不敢整理,乱糟糟的,后来父亲对我说,母亲为了帮我整理材料,腰都痛可,休息都没有什么用处。
这是我的母亲,怎么能把她同别人比较呢?
可惜的是,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