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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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满水的平车很沉,几个人一起推着往回走。白卷跟在一侧,轻松地一会抬头看看这几个第一次打水回来的初中同学,一会看看徐师傅,显然想说,嘿还行,这几个半大后生。
徐师傅架着平车的辕把。走了一段,松井说让徐师傅歇歇,他替换着驾驾辕。徐师傅说没事没事,这点水嗨,在老家干活比这重多了。大家开始你一句我一句问徐师傅。白卷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徐师傅说一句就回头看一眼。
“靠边靠边,大家一定要靠边走啊。马路上虽然车不多,但是路不宽,大车过来过去的。”徐师傅招呼大家,大家招呼白卷:白卷,靠边点,小心车啊!
“它可是精着哩,白卷已经和我打水一年多了。它可是很聪明哩,比那个叫铁生地聪明,哈哈哈!”又说到了白卷英雄。似乎徐师傅对这个话题特感兴趣。他又问:“你们平时考不考试?”
“咋不考?经常考,哎,要是不考试就好了,呵呵。”松井说,笑得有点尴尬,看得出考试不是他擅长的。他又用下颌指指滚刀肉,“这是我们的学习委员,他学习好,嘻嘻。”话里有点嫉妒也有点揶揄,含糊不清。
滚刀肉呵呵一笑:“唉,呵呵。”没说什么。
徐师傅对考试话题的兴趣好像比大家都来劲,继续问:“你们初中,现在是初二是吧?主要是学什么课?数学,化学物理,这些肯定都有吧?”
大家说都有,这些都是主课。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哈哈,现在还提这个不?”徐师傅突然说,同时自己边说边笑,既像是在对自己的话嘲笑又像是在惦念什么。一付复杂的表情挂在他脸上。
“也提也不提。”松井说。
“过去经常说,现在也说。”
“我们二十中基本上,还是挺严的。”
“是对学习抓得挺严的?”徐师傅在大家一大堆话里,插了一句。
“是了,对学习抓得挺严的。”滚刀肉说。大嫂和饸烙大鼻子对这个话题,话似乎都不多。滚刀肉说完,马上又补充一句:“不光这些,除了数理化,也开副课生物呀美术呀……”
“妇科?你家开妇科呢?哈哈。”松井哈哈大笑。
“你小子才开妇科呢……”滚刀肉和大家都扯着嗓子大笑。
“音乐有没有?”嘿,徐师傅知道的还挺多。还知道音乐。
“有,音乐是徐老师,女的,美术章老师素描么,生物赖老师……”松井的话就是多。学习一般般,可说话多。
呵呵呵,大家其实都来了兴致。
“音乐老师也姓徐?”徐师傅高兴地说。
“徐老师么,一看就可虚呢。”这时候大鼻子冒出一句。大家笑,大嫂马上说:“不过不是徐师傅你这个徐,是许,许多的许。”
哈哈。徐师傅大笑。他的爽朗大笑特有魅力,几乎每大笑一声总能让大家跟着哄笑一次。
“那美术老师是个男老师?”徐师傅对代课的老师都赶兴趣。
“素描么。”大家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素描是谁?”徐师傅问。
“素描就是我们的美术老师,姓章。”
“素描的基本概念,三大面五大调哈哈。”
大家开始吵吵。
哈哈。大嫂也哈哈笑,但没吱声。
“素描好像回去了,昨天还和咱们一起来的。”饸烙问。
“好像在呢,早晨还看见在伙房打饭呢。”大鼻子说。
“那看样子你们素描老师,你们都挺喜欢的,啊哈哈。”徐师傅猜到了大家心事,徐师傅就是个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