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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时候你们是怎么捉蜻蜓的呢?是不是用纱布做成一个口袋样的东西,把它放到一个长长的木棍儿上?然后在大自然当中奔跑,看到蜻蜓就扑过去,对准蜻蜓,抖抖口袋,把蜻蜓装进去,再把口袋尾巴绕一下堵住口,防止蜻蜓飞出去,这样就逮到了一只蜻蜓?
这样捉蜻蜓的工具我也用过。但是它让我感到不方便。不方便主要表现在,我抓到了一只蜻蜓之后,还想继续不停地捉蜻蜓就很麻烦,弄不好先前捉进来的蜻蜓就会趁机跑掉。
后来不知是谁发明了用蜘蛛网捕捉蜻蜓。这么说吧,古代的团扇大家都见过,只不过我们用蜘蛛网代替了团扇扇面上的丝绸,再把扇把变长变结实,这成了我最喜欢的捉蜻蜓的工具。
有了这样神奇的工具,我们就举着它到草地上,到花园里,看到蜻蜓就止住步伐,蹑手蹑脚地把这个蜘蛛网做成的团扇向蜻蜓罩过去,把蜻蜓给粘在蜘蛛网上。蜻蜓被蜘蛛网牢牢粘住,无论怎么挣扎。它也很难逃脱。
如此这般,一个直径30cm左右的蜘蛛网团扇,能轻松粘住大约十只蜻蜓呢。
欢欢喜喜带着小骄傲地拿着战利品回到家里,一只一只小心翼翼地把蜻蜓摘下来。刚刚从蜘蛛网上下来的蜻蜓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需要过一会儿,他们的翅膀恢复了知觉就可以飞了。
夏天为了防止蚊子进到房间里,家家都安上了纱窗。我们就把蜻蜓给放到纱窗上。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纱窗对于蜻蜓来说会不会就像是监狱的小铁窗呢?他们就那样像是静止了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上纱窗上。
听说蜻蜓是益虫,吃蚊子的。因为家里的防护措施做的比较好,很少有蚊子飞进来。没有吃的蜻蜓岂不会被饿死?那怎么行?!“救蜓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果断决定开窗放蚊!
晚饭后黄昏时分,趁着家长出去散步的时机把蜻蜓抓进口袋,让窗子大开,欢迎蚊子到来。半小时后再把窗子关上,把青蜓再放出来, 希望蜻蜓可以饱餐一顿。
蜻蜓是否饱餐一顿不知道,放进来的蚊子似乎饱餐了一顿。原来晚上熄灯睡觉的时候,蚊子们似乎格外喜欢我家,开上了演唱会!还加场!害得大半夜的全家起来打蚊子。灯一亮起来,就发现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在不停地抓挠着胳膊和大腿,他们全都身上挂了彩。我从小就不招蚊子待见,他们从来不咬我。
蚊香被点起来,爸妈和弟妹手拿蚊蝇拍的,挥舞着毛巾的,都眼睛顶着墙壁、篷顶,一起动手打蚊子。妈妈边忙着打蚊子边和爸爸碎碎念,让明天赶紧换纱窗。爸爸一个劲儿地解释纱窗是新安的,质量没问题。眼见着妈妈说话的语调有走高的趋势。
看到家里人齐心协力打蚊子,我好心疼啊。糟了,糟了,放进来的蚊子都被打死了,蜻蜓吃什么?
爸爸觉察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回事。我哪里敢说。于是装傻,鼓足勇气与爸爸对视,然后、然后......就败下阵来。爸爸知道事情原委后告诉我,蜻蜓是属于大自然的,它们在大自然过完一生,在家里很快就会死掉。
大自然,天然的环境,那我不关窗不就行了?直到一次开窗睡觉着凉感冒,这才不再往家里抓蜻蜓了。我开始捞蜻蜓的幼虫水虿。
那还是因为捞蝌蚪时认识了水虿,知道了这种3厘米左右没有翅膀大脑袋的家伙竟然是蜻蜓的幼虫。简直就是有啤酒肚卸掉翅膀的蜻蜓啊。
把水虿捞回家放进鱼缸里养着,等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变成蜻蜓,那这些蜻蜓是不是就会当我的家是它们自己的家了呢?
所以别人捞蝌蚪,我只想捞水虿。捞了十多个水虿,那时候家里的鱼缸里养了水泡眼和龙睛等金鱼。可是没多久我就发现,我养的鱼先是受伤,然后就都漂起来死掉了。
后来才知道,蜻蜓是益虫,水虿却是害虫。如果鱼塘里有了水虿,养鱼人都要愁死了,它们会一起把鱼苗给咬死蚕食,即使是比它们身形大很多倍的鱼,它们也会一口一口把鱼都给咬死。非常影响养鱼业的发展。
唉,我不但没有把水虿养成蜻蜓,还把我的鱼都搭上了。
我抓蜻蜓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在太阳出升不久就起床,到家附近的小树林里的草地去跑一圈儿,就会惊醒很多睡梦中的蜻蜓。因为夜露打湿了它们的翅膀,它们无法自由飞翔,只好张开翅膀等着太阳把翅膀晒干。这个时候只要你想,真的可以抓到好多蜻蜓,什么红辣椒、大绿豆,豆娘啊……都有。
记得上学的时候学到一句英国谚语,直译过来就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如果把它变化一下来形容我起早捉蜻蜓的乐趣,那就是“早起的人儿有蜻蜓抓”。
太喜欢看蜻蜓。喜欢看蜻蜓薄薄轻盈透明还带着细细纹理的翅膀,喜欢看它们停在树叶上、草尖儿上和花朵上,更喜欢看它们垂直起飞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它们柔弱纤细轻灵,但是由停驻到垂直起飞到自由飞翔,可以感觉到它们内在的力量和骨子里的那一份自在不羁,尤其喜爱它们居高临下俯瞰大地的悠游霸气。
它们是带给智者灵感的精灵。正是因为它们,才有了直升机。
现在已经是秋天,中午阳光正好的时候,还可以看到蜻蜓成群结队的在空中飞舞盘旋,好像一架架微型直升机在列队表演,又好像在进行一场秋的告别式。
而我的人生此刻已经到了中年。想起捉蜻蜓的时光,更觉童年的美好。
想起一首日本民歌,歌名为《晚霞中的红蜻蜓》:
晚霞中的红蜻蜓,
你在哪里呀?
童年时代遇到你
那是哪一天?
提起小篮来到山上
来到桑田里,
采到桑果放进小篮
难道是梦影?
晚霞中的红蜻蜓啊
你到哪儿去?
停歇在那红竹竿上,
是那红蜻蜓。
我记忆中的童年有过很多美好,其中有红蜻蜓的身影在悠游地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