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温阳暖暖,一觉初醒,抱膝席上,仰头看碧空如洗,丝缕飘荡。路上行人点点,闲适自足。
厚厚的名著放在桌上懒得去翻,许多时刻,就喜欢这样偷闲,什么都不做,静静地想,片刻的慵懒,思绪倒也自由。
这样的午后,手机里播放着一首安静悦耳的民谣,笛声悠扬,凛冽的冬日里,温暖居室让人生出淡淡的怀春愁绪。眷恋着春日的点点阳光,漫长冬季里惹人悸动。
春日里,阳光很足的午后,午睡醒来静静地坐在床边,风很暖和,远远地吹进窗子,微微的草木清甜味儿扑面而来。天蓝如洗,丝白云闲适的游来游去。荫凉处,可爱的小狗憨然地眯着眼睛。
走到楼下收被子,被子吸收了太阳的温暖,风吹的棉絮蓬松,轻轻触碰就生出懒洋洋的倦意。最爱四下无人时深深地拥抱着被子,把头深埋其中,贪婪地嗅着。晒后的被子有着阳光的香味,软软的甜香,很闲适,很心安的感觉。春日的午后,似乎慵懒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微风徐徐吹过叶底的沙沙。
春日里偶有几天多雨。一场艳阳雨过后,天光乍破。云隙里丝丝金光,像极了绣着金线的水青色绸缎,郑重又不失温婉。这样的时节,到山上走走。山路蜿蜒,山草吸收了几场春雨过后舒展着曼妙的腰肢。踩一双露脚背的凉鞋,露水沾湿脚腕,渗进肌肤里,清凉驱散了心间的燥热。空山新雨后,草木葳蕤,阳光照耀下宛若美人初妆。露珠悄声滑落,润进泥土。冬雪消融后,山间土松软,春雨滋养,春阳温着蒸腾出浓郁又清冽的土腥味儿,混着草木淡香,相互交织升腾,整个山谷有着醉人心脾的味道,吸进肺里,令人忘忧,让人想起远古诗词里的陈年旧事,又忽地忆起远道未归人,种种悲欢跃然心间,神秘又悠远。
生性爱水。身居高楼,心心念念着春归时回到深山里的小房子。小房子依山傍水,是祖辈留下来的,世代而居。儿时,春日阳光的金线如雨倾盆地泼在阡陌间,大人们田间劳作,我便悄悄的来到后园子前的小河边。小河是山里大河的分叉,水皮浅,刚漫过脚踝。河水清凌凌的,从山上蜿蜒而下,格外地清凉甘美。有时水中会缓缓飘来山上不知名的树叶,绿莹莹的,影映河底,如诗如画。河水消了初开河时的寒凉刺骨,阳光照着,温凉柔软,光滑地绕着脚踝。挽起裤脚,坐在河岸边,把腿伸进河水里玩着水,拍打着水面,激起朵朵水花,飞扬落下,晶莹可爱,又了无痕迹。累了,就静静地坐在河边,感受水的脉动,抬头眯着眼睛看远山苍翠,看白云悠然,听风穿林叶,听虫鸟幽鸣。如今记起林清玄在《光之四书》中写到“记得梭罗在华尔腾湖畔,清晨吸到新鲜空气,希望将那空气用瓶子装起,卖给那些迟起的人。”好后悔那时没有用瓶子盛一脉山间水,聊以滋抚一颗干涸的怀旧心。
如果可以,我还想把白云,清风藏于袖中;我还想把阳光味道,山谷清韵存于胸膛;我还想把莹莹草绿,嘤嘤鸟语留于眼耳。如果可以,我想放马南山,我想春归故里,我想光阴逆转,一切仿若少年时。
轻呷一口茉莉茶,茶香氤氲里,闻几声犬吠,檐间燕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