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人,我曾遇见过许多人,听过许多比酒还要浓烈的故事,然而,唯独她最打动我。
壹
咸音每年都会在同一天到霍去病墓,无论风雨从不间断。她不游玩也不拍照,只是静静的在墓碑前自言自语,似是在和墓主人闲聊。
终于有一天,我有机会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她,只讲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贰
“从前,有一个姑娘,喜欢一个少年将军,只可惜少年早已有了心上人,这个傻姑娘付出所有,最终没能和少年在一起。”
“这个姑娘,是你吧。"
她神色起初有一些诧异, 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去看他成婚,百姓们赞叹两人天造地设,是啊,一人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一人才动京城。一路上桃花灼灼,当真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故事不够精彩,不妨说说你和那个少年的事吧。”
“那时我莫名其妙来到了长安,后来逐渐适应,接受这一系列变化,经营起了一家酒肆。他突然找到我,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跑啊跑,他一路 上一句话也不说,力气大的我无法挣脱,没想到,竟是把我带到了他家。”
“看来,你们是一见钟情啊。“
“你猜错了,他只不过是与人玩蹴鞠输了,被惩罚把长安城最有名酒肆的女子带来,让人一睹芳颜。我一气之下,甩了他一个耳光就走了。”
我不禁笑了,“真是爽朗呐,这样的纨绔子弟,你后来又是如何喜欢上的呢。”
“他才不是,那只是没找到真正属于他的世界。那天城中百姓说卫青将军要出征,我便凑热闹去城楼,密密麻麻的军队中,我瞥见了他。他一身戎装,我仿佛可以看见日后,他偏坐金鞍,调试手中长弓,射杀单于的场景。或许这是天命吧,只见了一眼,就沦陷于此。”
“那他又是如何认识你的呢?”
“(轻笑)当然是我追夫火葬场啊,他得胜归来,我迫不及待要去祝贺,却在他的府外等到月上柳梢,没想到他只是礼貌的笑了笑,便径直离去。那时候我忽然有了很大的落差,他眼中早已不是章台街的繁华,而是边疆战事和浩荡的兵马。而我呢,只有眼中的儿女私情罢了。”
“所以你放弃了?”
“怎么可能呢?我最讨厌不努力争取就放弃的人了。我去了河西,跟随他的军队,躲躲藏藏,可还是被他发现了,无奈之下,只得把我安排在军中,河西的风真冷,让我好几次都想逃回长安。不过,军营的生活还算有趣,他带我在祁连山骑马,没有战事时我们就时常没有战事时我们就时常斗嘴,每次他出战回来后都会受伤,帮他处理伤口时就忍不住流泪。”
“那时的日子,才真是无忧无虑,我想陪他从骠骑校尉到大司马。就在这美丽的祁连山下,一同死在二十四岁。”
叁
“只是世事不如所愿”
“是啊,回到长安后,一切就变了。我没办法和他明正言顺的在一起 ,或者说是,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他说,对不起,他早已有心上人,天子已经赐婚了,河西的故事,就当做一个梦吧。你看,一厢情愿就要认赌服输,也不过如此。”
“不对,你理解错了。他也同样喜欢你,不然为什么和你说对不起,如果他早就有心上人,他对不起你什么呢。”
“为什么不拒绝呢?我可以不顾生死追向河西,他为什么不拒绝呢!”咸音已经开始哽咽。
“他无法给你想要的。”
“我什么也不要,我可以和他流浪在漠北、漠南。”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骗你,他无法让你一直陪伴他。军规不允许,两个家族不允许,天子不允许,红颜祸水,已经根治在人们心中无法消除了。他不想你的一生禁锢在帘幕无重的府中,做个深闺妇人,他觉得,你应该活在阳光灿烂下。”
沉默许久,我起身告别,咸音和我说,“那才是真正的霍去病不是吗?若他真为我舍弃了战场,做个唯爱至上,深情款款的人,那只不过是换个朝代换个背景照样可以存在的人罢了。.他把国家安危,社稷轻重,军人荣辱,看的比泰山都重, 才是真正的霍去病吧。”
肆
从前,有一个姑娘,喜欢一个少年将军,少年也同样喜欢她,他们都互相知道彼此的喜欢。只是,后来他们却选择将彼此归还于人山人海,那样的喜欢,在此后日复一日的等待、流言、忍耐中,真是再也消磨不起。
所以,还是将故事停留在日月星辰下的河西吧,此后纵然万千想念,也将藏于心间。
古风沐沐作者 :灯花不落。喜欢古风,希望通过笔下的人物替我经历五彩斑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