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建国已经走了。
2014年至今3年多。
2016年知道死讯时，就想写一点东西纪念一下。只不过，搜索枯肠，想到的也就是跟他一起泡妞的事。当时心情不好就没写。
这哥们给我留下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色”。当然他属于“有贼心没贼胆”那种。人倒是不坏。
2010年跟丽辉、马红联系上之后，丽辉建了一个QQ群。陆续的有老同学加入。他是最先加入的一个。
那时候，我依旧像高中时代一样逗他玩。
他依旧是毫无顾忌的谈着“漂亮小姑娘”。
其实，群里的同学也不一定知道我们两个聊的是什么。因为那时候群里男生极少。毕竟这是男生的秘密。
我之所以问他新疆有没有“漂亮小姑娘”可看，一是因为他当时正在新疆工作，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在高中一二年级时候的一个嗜好啦。
2
为什么说是这哥们一二年级时候的嗜好哪？
原因跟学校教学用房有关。一二年级学校教学用房就是学校称之为工字房的大瓦房。所谓的工字房，无非是南边一趟大瓦房，北边一趟大瓦房，中间一趟南北走向的大瓦房。两横一竖，正好构成一个“工”字。
南边一年级，北边二年级。
当我们二年级的时候，寒假前夕吧，学校工字房一年级一侧被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来年春季学校用了几个月时间就盖起一座漂亮的教学楼。二年部这边的大瓦房也拆掉了。
工字房里面中间是走廊。南边是教室，北边是宿舍、实验室、图书馆什么的。教室门都是木门。没有安装玻璃的那种。
我在上学第一天就发现门把手上边有一个洞。比五分钱硬币大一些的洞。后来的教学楼的门把手上边可没有这东西。
我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洞是干什么的。而且我还发现不只我们班的门把手上有洞。一班（当时我在二班）门把手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洞。
因此，我更加确定，这个东西一定有某种特殊功能。不然好好的木门为什么要弄坏了哪？
在班级怎么和建国混熟的已经无从查考，但是记忆深刻的就是混熟后他曾经邀我去各班看“漂亮小姑娘”。记得，当时我并没有去。
为什么拒绝业已忘却，他们撅着屁股埃班看“漂亮小姑娘”的样子，至今无法忘怀。
一群人挤在一起，脑袋挤来挤去，你推我搡的好不热闹。弄得我在之后的岁月里，每每走过一班门口内心都有一种过去瞄一眼的冲动。
因此，我曾经一度以为这个洞就是给男同学看“漂亮小姑娘”用的。
大概是开学有一段时间之后吧。一次自习课同学们说话声音大了一点点，老师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在教训我们的时候才泄露天机。
那个洞是学校领导查看各班纪律的。
不知道学校领导想没想到这个监视器还有其他用途。
3
我从未跟他一起看过“漂亮小姑娘”。可能是他生我的气吧。当然更多的应该是混熟了。我也不客气就经常问他：
今天去看“漂亮小姑娘”了吗？
这哥们根本不在乎。还依旧气我。有时候我真生气了就调侃一下他的眼睛。说他眼睛之所以一个大一个小就是看“漂亮小姑娘”搞的。
他听了之后就是一顿夸张的狂笑。一副“自古英雄爱红颜”的架势。
没把他气着，倒是把我给笑得一脸懵逼。
当然这些也都算是小意思。既然他觉得有意思，我也不能把这点意识整得没意思啦。
毕竟是玩嘛。
不过他也有过分的时候。一共有两次。其中一次我都想过去揍他了。
4
第一次，重点高中有两个女生来找我。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她们是来找我的。原因是她们先找的向华。向华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当然我们初中也是一个班的。
她们来找我是让我给她们写运动会征稿。就是那种在运动会广播里念的诗词。正好我们学校也要举办运动会，我已经写了一些，那两个同学跟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起哄。
还好那两个女生没介意。偶尔还笑着瞥他们一眼，然后问我：
你班同学呀？
我很尴尬地一笑，点点头，说：嗯。
她们也笑笑然后继续聊天。
这一次也是因为两位同学没有介意，我也就没说什么。
5
另一次是一年级下学期。正是春暖花未开的时节。那时候教室窗前的丁香花业已枝繁叶茂。
我那天正在花坛边跟几个同学吹牛。一个同学就指我身后，说：
三年级那个穿红毛衣的女生来找你了。
我回头一看，哪有穿红毛衣的，就说他骗人。然后就听见有人喊我：
王殿波。
我转过身一看是初中时候的一个同年组的同学（知道我在初中读了几年书了吧）。然后，那个同学就说：
怎么样？是找你的吧。
那个女生穿的是粉红色的马海毛毛衣。我心里想：
你是色盲吧。粉红色跟红色都分不清。
心里虽然想的是同学是个大色盲的事，腿却已经动起来了，走向那个女生。还没等到跟前哪，她就说：
我喊你，你没听见啊？
我说：你什么时候喊了？
她说：就是刚才。
我真没听见。可能那个同学听见了，所以断定是来找我的。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这个女生住在我家南边两三公里处的另外一个村。平时住校。月末回家的时候我们会偶遇，然后一起回家。我们班一些同学看到过，于是私底下就嘁嘁喳喳的。
我一般对这些也从来不解释。当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干脆像其他女生一样直接去我们班找我。
可能是因为她行事谨慎吧。或者说她有一点内向也可以。
她过来找我是一起打球。打排球。她们可能是输了就过来找我报仇。当然也可能是她们班其他女生让她来找我。自然也可能没那么复杂，就只是缺一个人让我凑个数。
我们还没开始打球哪，建国就开始起哄了。
喔——哦。喔——哦。……
有点像猫咪叫春。
可以这么说。
我们开始打球。每一次我扣球得分。建国就狂吼：
王殿波——。喔——哦。
有一次我要过去。那个女生就拉住我，示意我继续打球。她倒是非常淡定。不过她们班女生就不一样了。有时候建国狂吼的时候就捂嘴笑。
我受不了了。可是一看那个女生，人家也就微微一笑，示意我接着打球。
就像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似的。
看我傻傻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还劝我哪，别理他们。然后，我们一队的几个女生也憋住笑异口同声地说：
别理他们。
那场球我们赢得非常漂亮。
因为只有我一个是体育生。
还是男的。
我们的对手虽然也有两名男生，但都是文弱书生。
对方输的也有些不服。一个女生一边擦汗一边冲着那个女生说：
你玩赖，找体育生。
她说：你们也没说不让找体育生啊！
然后其他几个女生就跟着说：反正我们赢了。
我回去的时候建国还在那起哄。当我表示要揍他时。他就“一个鸭子加两个鸭子——（仨）撒丫子”就跑。
小样，你还能跑得过我。几步我就把他追上了。我抓着他胳膊就踢他屁股。其实也没怎么使劲。这哥们的动作那叫一个夸张。
我踢他一脚，他就往起一跳，还外加一声惨叫。踢了两三脚吧。建国就伸出那只我没抓着的胳膊，一边比比划划的，一边喊：
你看，你看，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那女生。她正和方才一起打球的几个女生看我们热闹哪。
我一个没注意，这哥们就挣脱了，跑了。
6
我这人脾气就那样。说好听点叫有记性，说难听点叫做“记仇”。
也是，我对“恩仇必报”这四个字总是铭记在心。从此也就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倒满不在乎。可能也是习惯了我这种平时就对人比较冷的角色。
他依旧每天跟我嬉皮笑脸的。直到有一天我同桌跟我说了一个段子我才释然。
同桌其实是当做笑话跟我说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理解这里面还有弦外之音。
那天，他们在男生宿舍扯淡。建国跟我一样都是走读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不回家，跑到男生宿舍去了。
男生宿舍我也去过几次。熄灯之后也不睡觉，天南海北的就是一个聊。聊天的话题中比较热门的话题就是女生。
你懂的。
有建国在女生这个热门话题就只会更热。
那天他们聊女生聊来聊去的就提到了我。这哥们先是聊班级里几个喜欢找我聊天的女生。之后是其他班级经常找我的女生。最后是校外的。
这些聊完，就问同学们：你们说咋那么多漂亮女生找王殿波哪？
然后我同桌马上就反问了他一句：你想知道为啥没人找你吗？知道这个你的答案就出来了。
建国：想。
同桌：不告诉你
建国：别呀？说来听听。
同桌：不说。怕你受不了。
建国就一再要求同桌说说。同桌说：咱班同学都知道。你问他们吧。
他就问别人。大家只是笑。如此一来建国就更想知道了。就又央求我同桌说。同桌就让他保证别生气。他傻了吧唧的就答应了。
然后，同桌就来了一句：因为，你没有魅力。
同桌话音刚落全宿舍同学一起起哄。建国：靠——
骂完，跃身而起，直奔我同桌。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别他妈闹了，房盖都他妈快拱开了。都他妈睡觉。
7
我是知道了那个事之后跟他和好的，还是因为他经常给我解围而和好的，已经记不清了。
他经常给我解什么围哪？
就是前面他说的我们班有些女生喜欢找我聊天。
我倒不是针对谁。只是性格使然。不太喜欢跟人聊天。这个我也没办法。不然我妈就不会经常骂我像个“哑巴”啦。
不过，有女生找你聊天你总不能不理人家吧。说真的。那种时候我的内心也真是的……
我有一个姐姐每次来我家一进门，只要见到我，总是第一个说，不对应该是我们俩异口同声地说“姐”，她那个“姐”字还要拉长音。然后还要来一句：
你就不能多一个字吗？
我非常听话：大姐。
我姐：哎——唉呀妈呀！终于多出来一个字了。
自从听说“因为你没有魅力”那个段子之后他就经常给我解围。当然，这里面也可能是记忆上的误区。就是说可能之前他也这么做，只是我没注意。
每一次有女生找我聊天他就过来，坐在我旁边，等我没啥好说的了，他就开始忽悠。感觉他在这方面的确比我有天赋。
8
一来二去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无话不谈，可也没谈什么正经事。我们两个也算不上聊天，应该算是我在一边听评书吧。
说真的，很多时候我会出戏，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有一次，我居然感觉像有一台收音机摆在我面前。
原因是他谈的话题太深奥。用马倩的话说高中时候我就知道傻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发育的那么晚。他聊的内容几乎听不懂。
一年级下学期。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暑假。这个时间我记忆深刻。因为那时候非常热。那天是星期天。学校上午连续上五节课，下午放假。
那天早晨这哥们就问我：殿波，下午你们体育生训练不？
我：训练。
建国：那下午我也来，你们训完练，咱们一起踢足球。
下午的时候，他真的来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始训练哪。他神秘兮兮的过来，坐在我旁边，扶着我耳朵说：
等你训练完了，咱俩一起泡妞去。
训练结束，他拿着足球过来，我们就一起踢足球。踢足球的时候我就想：
不是说去泡妞吗？
踢完足球他喊我一起走。我心领神会，可能是去泡妞吧。结果是回班级。
回到班级他把我拉到前边。找到一个空桌。那个位置的同学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他把两把椅子往后一调个，自己坐在里边一把椅子上。他示意我坐下。
他坐下就跟后桌两名女生开聊。我就一直等着，一直等着。后来看他也没有出去泡妞的意思就跟他说：
天晚了，我该回家了。
第二天，我实在忍不住就问他：昨天，你去泡妞了吗？
他当时那个反应啊。恐怕我下辈子也不会忘的。抬起右手，伸出一个手指头，点点我，捂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收回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他笑抽了。他自己说的。等到他恢复过来的时候，擦了擦憋得通红的脸，整出来一句：
你就装吧。
我也是一脸懵逼。然后就问他怎么回事。不问还好，这一问他又是笑。所幸我就不问了。不过其他同学就开始问。我就说了昨天的事。同学们也开始捂肚子。
这帮小子，都特么什么毛病？
建国看我有点蒙就问：你真不知道啊？
我点点头。他就一边笑一边说：呵呵！你呀？昨天踢完球，呵呵——咱俩不就去泡妞了吗？
我：踢完球，咱俩不是跟同学唠嗑了吗？
他们就又是笑。然后我就明白了。
老同学建国已经走了三年了。此文算是一个纪念。
老同学，你在那边还好吧。
相信你那个开朗的性格到哪里都会笑声不断的。
希望，那边也有“漂亮小姑娘”可看。
最好那边的门把手上边也能有一个洞洞。
在那边等着我，迟早咱们会在那边重逢，到时候哥们陪你一起去看“漂亮小姑娘”，一起去泡妞。
哦，对了。
关于“泡妞”我想说，在某种意义上，咱们也是被泡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