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是相对的 苦难也是

理想三旬陈鸿宇 - 浓烟下的诗歌电台

广州塔摆弄着婀娜的小蛮腰,在夜空中独树一帜,其脚下灯火辉煌、繁华闪耀,各大商场酒店富丽堂皇,冰凝粉黛的名流脚踏尖跟,手提苹果、LV,光鲜亮丽地进进出出,尽显都市风采。

然而,揭开这层光鲜的城市表皮.....


扭曲在繁华都市远处的城中村,一条条幽暗的小巷子像雨后濒临死亡的蚯蚓,毫无规律地紧密相连,逼仄的巷子内,不分昼夜地露出遥远的一线天。

巷子外拥挤的街道两旁,八米十米外就摊列着一处五花十色的垃圾堆。杂乱的五金店铺、大排档,烧烤摊溢满街边。

趿着人字拖的中年妇女盘着头发,一边挥舞手臂赶着食物表面的苍蝇飞蛾,一边用尖锐敏感的细长眼睛,张望着随时可能降临的“财神爷”。

皮肤糙黑的摊贩指甲缝漆黑,手掌手背满是油光,或炒着焦黄的炒粉,或翻滚着香辣的肉串,技术娴熟而随意,吸引着路边也许并不饥饿的游荡者。

几个光着脚,双腿早已挂满要干未干泥巴的娃娃们,在门里门外追逐打闹,偶尔踮起脚尖抓过肉串塞满潮湿漆黑的小手,油渍和他们嘴上的鼻涕早已完美相融。

街道中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不紧不慢地散步在这个空气混浊的路面,发出形色各异的笑骂声,三轮车摩托车灵活地穿梭在噪杂的人堆中,时不时喇叭嚎叫着闯出一条“血路”,混合着不远处的广场舞音响,迸发出祥和的伪城市气息。

突然,一声巨响热闹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巷子口,入口拐角处垃圾摊霸道显眼的横七竖八,从巷子深处流淌出的污黑脏水,依旧没能减少围观的男女老少,羊肠小道“受宠若惊”地被堵塞。一辆119消防车在黑夜中点亮村中的天空,井然有序地拨开消息灵通的众人,冲向事发点。

“孩子脸上,手上全是血,简直吓死人。”

“煤气罐爆炸......”

“哎呀,那声巨响真是......”

“110的人也来了......”


人群中,抱着孩子的妇女,一边安抚不能消停的哭闹声,一遍用手指着远处云云。

路边摊的小贩抛下热气腾腾的摊子,伸着细长的脖子张望,偶尔回过头,张大眼睛听听身旁人细节的表演。

手中还拿着扫帚的老妪,还未来得及对付脚边的尘土,就前来跟详知事件原委的围观者打听,孩子是男是女,是大是小。

本来应该路过的青年男女,也暂停十指相扣,好奇地寻找人缝钻入,拿出充电宝下悬挂的手机,拍着根本看不清事发地点的楼道,然后兴奋地点开朋友圈,等待评论和关注。

一场事故,对于当事人,是灾难是痛哭是离别,而对于围观者,是热闹是好奇是打听,是清淡无味的菜色中,一勺微辣的调味品!

时至半夜,人群散开,糟杂退去,巷子恢复阴暗寂静。远处,广州塔处依旧灯火通明。

在这人世间,繁华是相对的,苦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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