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师大东门几个书店不错，每次涧兰路过都看看有什么旧书，又是毕业的季节，学生走后扔下很多书给书店，3到10元一本，书店老板那个邋遢的老头一一分类，再路边支起几块门板甩卖。尤其是诗词文学和收藏的书另类，少之又少，好的作品要靠运气。

      互联网后，纸质书走下神坛，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书店老板打算关门歇业了。

    “涧兰丫头，你多收点吧，我干不动了，下月天冷准备关门，不再卖了。”

    “大爷，是不是退休金不够补贴房租了？”

    “我眼睛不行了，老腰疼，交了房租就没钱看病，真没人买书了。”

      涧兰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书店老头，这么些年买书，连姓名都不知道，来了安静的找书，默默的付款，但是只要买书就想到这里和这老头，进来闲逛，喜欢四面墙壁书的海洋，喜欢多重油墨的味道，喜欢书发霉独有的腐的气息，还有喜欢老头佝偻的背影。

    这一片原来还有多家书店，除了师大出版社的门面，其他几家都换成了饭馆，眼镜店。

    “我也只看收藏类书了，家里小没空地放了。今年潮湿，书都开始发出味道引来蟑螂，厉害着呢。”涧兰边挑书边和老头唠嗑。

      “线装书都被你买没了，每次收了都帮你藏起来。”

      “你教的法子好，我真的从网上买天津狗不理的包子，那个包装铁盒正合适藏线装书了，用卫生纸擦干净，四角都埋上蟑螂药，管用。”

      走的时候涧兰空手而返，没有自己要的。都到马路丫子了又返回，想到老头的书店再也不开张了，从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白酒给老人，算是永别了。大北京人海茫茫，几千万人中多年默契相交，缘尽情在，有点怅然。

    老人颤颤的手接过酒，打开喝了几口，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说啥，涧兰转身走开，老远看见老头在门口目送自己，越来越模糊，直到过了北太平桥拐弯不见了。

    买书上京东和淘宝，大众的多，涧兰没有支付宝，很少网购。还好，牡丹电视机厂大院里有一家彼岸书店，新书多且贵，老有作者现场签名，所谓的大家现场讲学，还有快餐，咖啡和茶，生意不错，进去都得掂量掂量自己钱包。

    有天进去，涧兰还发现有个专柜卖起了茶叶，珠宝，古董木艺，有点意思。

      彼岸书店对面中国银行装修完事了，涧兰有微信和网银，基本只有取2万以上现金才去柜台排队，2万以下都在柜台自动取款机上了，进去一看，原来6个对外窗口只有2个了，理财室单独占了三等之一，多了一间员工内部室，几个老太太老头在里面排队，怨声叹气的骂骂咧咧有，嘟嘟哝哝埋怨的最多，说半个小时办不了一个，人老了不学习只有受气接受类似的服务，涧兰想。互联网连银行都要被淘汰，想想各行各业的不赚钱倒闭也是必然，以前卖菜只要辛劳都能赚钱，如今只有放高利贷和打着高科技联网垄断平台赚钱，人人恐惧。

        反正自己只知道花钱，赚钱的门道一窍不通，离婚后就认识了几个酒馆老板和网友浓藏文化，她前几年投资了几千万地产和珠宝，出点事后连别墅都卖了还贷款，如今做股票和珠宝，自己跟着炒隆平高科和东旭光电股票，小赚。涧兰喜欢浓藏文化的书呆子气，每设计一个珠宝都赋诗赞美，每收藏到一幅字画都整天欣赏整夜陶醉，没有一点俗气，还有她也喜欢喝点小酒，要么飘飘然黯然忧郁，要么晕乎乎诗词歌赋狂癫。有次喝醉了她说她就爱一个人，那个人也爱他，就是不能在一起，情场得意赌场输，最近赌场赢利归罪情场惨败。她甲亢精力旺盛，自己典型的忧郁症静癖。也许是互补，俩人相交甚好。

      有人送她一对青花瓷二锅头好酒，相约晚上金百万畅饮，烤鸭，卤豆腐下酒。

      浓藏文化喜欢烤鸭，青椒炒肉涧兰喜欢卤煮羊杂碎，糖蒜，水煮花生米，两人在2楼一个角落开始美好。

    “ 喝二锅头就像喝豆汁一样，是体现北京韵味的一种表现。喝的时候多配以凉菜，如：花生米、高碑店豆腐丝、酱牛肉、拍黄瓜等。在品尝老北京小吃，比如卤煮火烧，爆肚，白水羊头的时候，食客也常常一起饮用二锅头来助兴提味。并且，在冬天吃饺子时，配以二锅头是最常见的搭配方式，有俗语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涧兰手机查喝二锅头的爷们讲究。

    “那是爷们喝，女人喝就得改改规矩。美酒加雪梨柠檬最美容，活血又养颜。”浓藏文化又加了柠檬和雪梨。

      涧兰自小北京长大大碗喝酒，大杯喝茶习惯了，看浓藏文化要的分酒器小杯小杯的讲究，白皙的葱指柔夷摯着酒杯，就着菜徐徐的饮，真的是优雅半老徐娘，原来女人老了也百般可爱，不由也放慢了节奏，用筷子一颗一颗花生米，悠然自乐。

        涧兰记得有首诗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形容浓藏文化合适，白里透红的圆脸，轻言细语的自然酥绵，一时笑起来，自然的多喝2杯。

        浓藏文化又给涧兰满上：“这酒今日必须喝完，我好收藏酒瓶。你千万别碰酒瓶，小心别给我碎了。”

    “行，以后所有的酒我喝，你就藏酒瓶。天下最美好的合作莫过于如此。”

      涧兰诗兴起

      “糖蒜美酒青花翠，烤鸭欲飞，琼浆不归。秋雨凉伴何不醉？半抱酒瓶半红蕊。

      柠檬雪梨夜光杯，柔夷挥泪，成双憔悴。浓妆淡抹柠檬荟，唯有美酒蚕丝被。”

        “姐就喜欢你的才华，不负我的美酒我的银子，所谓酒囊饭袋都是平常百姓消费，唯有美酒咖啡慰诗词超凡脱俗，不能远方咱有诗词。”

      涧兰本来就是书香门第，只是父母英年早逝，漂泊在美国的姑母出钱养活自己，要不是自己在大学爱上外地求学留京的前夫也会出国。没想到10多年后离婚，自己只是‘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有些外地的爷们真不能嫁，那种小农自私意识流氓意识都带进了骨髓，对于涧兰这种极度精神洁癖的人就是天敌，就是妖魔，要么被污染万劫不复，要么落荒而逃惨败，所谓有文化不一定有修养，学历再高不一定有文化，赚的到大钱的不一定就是绅士，真理。人生自古来到世上就是受罪的，但是也不是来被羞辱的，最可怕的是你觉得羞辱和不齿的，别人却不知反以为荣，所谓文化差异决定了道德情操标准，整个社会如此，无奈。

      “美人佳酿格外香，诗兴浓旺，柠檬芬芳。月色朗朗一帘梦，似真似假会吴刚。

        秋风秋雨秋夜凉，把酒成帮，夜夜去伤。千唤万呼再风流，千娇百媚好时光。”

    浓藏文化也和一首词，涧兰明白是要自己振作起来，开始新生活，心生感激又是两杯豪饮，吃着烤鸭眼泪扑簌簌流，蘸酱有味，鸭皮香酥，鸭肉鲜嫩，陪客暖心，香葱增色，一夜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