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春日的一个下午

这些年写新闻太多,渐渐远离了自己喜欢的散文。回忆的时候,除了朋友圈,很多事情竟成为空白。过去的就那样过去了,偷懒的也就偷懒了。这个春天,我决定重新为自己记录。
昨天下午本来和医生约好洗牙——洗牙龈里的结石。战战兢兢到了门口,竟然关门了!一边嘟囔着医生的爽约,一边有种胜利大逃亡的快感,我奔向诊所不远处的甜品店,点了个山楂糖葫芦般颜色鲜红的蛋糕,外加一杯茉莉花奶盖。毛茸茸的芽孢在窗外的树枝上探头探脑,轻盈的音符在店内跳动,慢悠悠地吃完甜点,我像是一尾鱼,顺着街巷毫无目的地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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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西路上有一些小店铺,走走停停,我进了一家门店不大的手工皮鞋店。自从习惯网购后,很久没在实体店买东西了。架子上的鞋都是经典款式,简洁耐看。我挑了双芥末黄的羊皮芭蕾鞋,一试,竟然很舒适,在木地板上来回走了几圈,店员看着我笑微微的。果断付款,心情很好地拎着袋子哼着小曲出门,实体店购物果然有另一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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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西路走到底,便是中山公园西门。一进大门,孩子们的笑声立即迎上来。下了小桥沿着湖边散步,无意间抬头,一架紫藤猝不及防地闯进视线。
有些花是要追着日子看的,比如水仙、姜花、芍药,比如紫藤花。一年花期就那20来天,开得突然,谢得突然,这些花担得起一个“赏”字,是赏给人间的视觉盛宴,也赏给心灵一点震颤。
我欣赏这种不拖泥带水的性格。
这架紫藤快开败了,紫色已不是泛着仙气的烟紫,带点玫红,花瓣上的嫩黄也变成鹅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她在高处随风微微抖动,像是美女发间的步摇。是啊,也只有如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春之女可以用这样色彩轻灵的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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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见我仰头,路边的人也略略停了停。一位男士拉着女朋友走过,女朋友看了一眼继续往前,他却仔仔细细地为紫藤拍了几张照片。一个小姑娘挣脱了妈妈的手跑过来脆生生地问:“姐姐,这是什么花呀?”“是紫藤花。”“紫藤花好像能入药?”“是的!”我赞许地点点头。
的确,紫藤花可以提炼芳香油,并可以解毒,止吐泻。想起英国护肤品牌CRABTREE有一款紫藤花产品,那种甜香直钻到人心底去,美如初恋。冬天的夜晚,洗过澡抹上紫藤花润肤露钻被窝里,第二天起来,整个房间的馨香就像是夜晚的美丽梦境。
天淡淡淡蓝,阳光软如轻纱,我坐在草地上一会儿望望湖水,一会儿看看紫藤。几只白鹭从莎草丛里飞起,继而倏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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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往溪岸路的花街走去。阳光斜斜地洒在人行道上,路边的小店有些梦幻。见我在门口,一位身材挺拔纤瘦、气质优雅的阿姨浅笑地站在咖啡馆前柔声招呼:进来坐坐?
也就随意坐下用闽南话闲聊。阿姨是本地人,退休后用自家房子开了这小咖啡馆,卖茶叶也卖咖啡。很自然地就聊到各自的身材和容貌。阿姨说:看一个姑娘呀,会先看她的气质,然后是眼睛。你的眼睛亮闪闪的好有灵气,怎么会在乎你的兔牙?你不说我压根儿没留意。健康就好呀姑娘。
向阿姨道谢,我出了门拐进花街。一条街都是花香,各种花朵被放在一个又一个的大水桶里,我的眼睛忙忙碌碌,什么都想买一点,自知照顾不过来,只能挑最可心的。这个季节繁花似锦,各种玫瑰、雏菊、百合自不必说,还有小蝴蝶兰、小飞燕草、芍药,一扎的价格都不超过40元。取舍再三还是选了小飞燕草,那蓝色的花朵像不像海的女儿的蓝眼睛?飞燕草枝条舒展,一般的花瓶无法表现她的盎然野趣,我又去花材店向正泡着功夫茶的老板拎了个草编篮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去我常去的小店。和小老板娘一笑,她熟稔地端过来春卷和海蛎鱼丸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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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左手右手都拎着“战利品”往地铁站走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路旁的鸳鸯茉莉被夜催生出浓郁香气,就如,这一下午我所感受的人情味。是的,在这个城市,我时常被人情味温暖拥抱。斑马线前停下来等待的汽车、菜市场的阿姨往袋子里多放的几根葱、路人耐心地指路、陌生人的微笑……我其实是个很喜欢宅的人,每次出门就像充电,获得满满的正能量后回到我的小屋,再把这些能量化成文字、画或者手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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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在路上,能永远年轻,永远善于吸收和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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