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没等翟丽斯走出饭店,马翠花转身上了二楼休息室。此时,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小赵也进来了。马翠花问:“小赵,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啥时候是个头啊?遇到这样一个上眼皮,可咋办啊?都愁死我了!”
小赵一直没回声,这事确实不好办,她也没有好办法。过了好半天,才说:“我觉得还是报警吧!”
“这个我想过了,报了警把他们都抓起来了又能怎样?那帮人既然敢那么肆无忌惮,肯定是有后台的。象征性地罚点钱,顶多关个一年半载的就放出来了。到时候不得来饭店闹啊!再说,翟丽斯那样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能消停吗?
这时,姜大海上楼走了进来,听见俩人的说话,插嘴道:“要我说,咱不能光想着退让。报警不行,咱就得找些硬茬子来镇镇他们。我有个朋友,以前在道上混过,人脉广,认识不少厉害的人物,手下有一群小弟。咱请他过来给撑撑场子,让翟丽斯和那些人知道咱饭店也不是好惹的。”
马翠花听了,还是摇了摇头,“这倒是个办法,可是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我们总不能花钱雇一帮人天天在酒店候着吧,那我们得给人家开多少工资啊?”
“那帮人不是说明天就来拿钱吗?”
“明天这个钱,我已经答应给了,再反悔就是咱的不是了。要不给的话,到头来他们还得找翟丽斯的麻烦。”
“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姜大海说。
“那肯定不行,过后翟丽斯还不得来咱这闹。她一个光脚的,破锣破摔,咱们能拿她怎样?”
“这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啊?”
几个人嚷嚷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眼瞅着有人进来,酒店开始忙了,这事就搁下了。
第二天那几个家伙如约而至,马翠花没有犹豫拿了钱,给打发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酒店忙,杂事也多,渐渐地把这事忘了。直到有一天,翟丽斯再一次出现在酒店门口,马翠花才知道这事拖是拖不过去的。
这一回,翟丽斯的穿着应该用落魄来形容了。不知道衣服多久没洗了,褶皱巴巴的,头顶上长出的白头发掺杂着原来的红色,有点像芦花鸡的尾巴。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子,在门口大声喊着:“马翠花,你给我出来!”
此时已中午时分,正是饭店最忙碌的时候,马翠花和员工们忙碌着招待客人。翟丽斯的这一嗓子,顿时把店里的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小赵跑到门口一看,见是翟丽斯,知道麻烦又来了。急忙跑出去,拦住翟丽斯,小声说:“翟姐姐,店里正忙着呢,您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先到楼上吃点饭,等吃完了饭,我们老板再接待你。”
翟丽斯一把推开小赵:“吃什么吃啊?吃了今天的,那我明天吃啥?你们能天天供我啊?你痛快让马翠花出来!”
马翠花早就听见了,知道是翟丽斯又来了,她正在给一个顾客开发票,所以出来迟了些。
翟丽斯一见马翠花出来了,趔趔趄趄地走过去,冲着马翠花大声嚷道:“马翠花,你痛快地把钱还给我!”
马翠花一看翟丽斯那个样子,知道她是喝醉了,不想跟她分辩,上来拉住她的手,说:“你先到休息室歇一会,我忙完了咱俩再聊好吗?”
马翠花怕翟丽斯闹起来影响到客人吃饭,想安抚一下翟丽斯。
哪知道翟丽斯根本不理这个茬,一把推开马翠花的手,嚷道:“不好!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痛快把钱还给我得了!”
马翠花问道:“我借给你二十万没还我,啥时候倒成我欠你的钱了?”
这时候,饭店里的人听见吵嚷声,早就放下筷子跑出门来看起了热闹,马路上的过往行人也纷纷驻足围了过来。一会功夫,饭店门口聚满了人,把马翠花几个人团团地围在了中间。
翟丽斯冲着众人喊道:“大伙看看,这个饭店的老板,赖了我一百万,开着大饭店也不还我,你们给我评评理,有这样的人吗?”
马翠花听翟丽斯这样说,质问道:“翟丽斯,你好好说清楚,我啥时候赖你钱了?”
“别装糊涂好不好?要不是你的出现,我爹房子的拆迁款不都是我的啦,有你什么事?结果我爹救了你,你反倒分了我一百万还有房子,这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
马翠花知道这个时候,跟一个醉鬼分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她不想在这个场合解释什么,还是想让翟丽斯冷静下来,便说:“翟姐,钱的事好说,等我忙完就给你取。”
翟丽斯还是不听马翠花半句,伸手扯住马翠花的袖子:“别耍花招,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咱们把这事了了,让大伙做个见证!”
这时候,姜大海从饭店里跑了出来。他一直在后厨里忙,没听着外边的动静,所以现在才出来。
姜大海冲进人群,一把推开翟丽斯:“你这个臭婆娘讲还不讲理?你赌博输了钱,我们已经替你还了二十万,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叫还了二十万?那都是我的钱,我爹留给我的遗产,你们姓马的有什么资格分我的钱……”
翟丽斯正在那里歇斯底里呢,突然进来了几个警察,不容分说,上来架起翟丽斯的胳膊,就给拖进了警车。
原来,小赵见情况不好,打了报警电话。
警车开走了,人们才渐渐散去。马翠花摇了摇头,用手锤了捶后腰,缓步走进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