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武蓝若

我是刘姨，一辈子在黄土地里刨食，家住山西。后来有大老板来开矿，就收走了我的房子和地。

像我这样的老农民，村里一大把。他们的地也都被收走了，每年能有一笔钱，就笑得乐呵呵的。

毕竟，靠种地一辈子也没法出头。

我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总算保住了一条命，却被摘除了子宫。因此，膝下就一个儿子。

我跟老公拿到租金后，就带着孩子去城里安家了。老家没啥留恋的，我公婆去世的早，娘家人也跟我们一样，靠出租田产拿了一笔钱。人家承诺，一次性租20年，多给好几万。

后来，我们一直在打零工，就一个孩子。努力把他供到了大学。

我老公命不好，有天晚上熬夜看电视，一个没防备，就头着地紧跟着就没反应了。

我发现时，人已经凉了。我后悔没有硬拉着他睡觉，同时又担心影响儿子考公，就一个人守着他坐了一夜。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儿子还是从视频里看出我眼睛红肿，情绪不高，再三追问我，我哭着告诉了他实情。

少年夫妻老来伴。老公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办完葬礼，我每天都要哭一会。儿子担心我，劝我拿起以往的爱好，排解忧伤。

2

我年轻时就喜欢跳舞，家里还有我亲自踩着缝纫机做的裙子。有了孩子，我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把这事就抛到了脑后。

儿子这么说，我也就放开了。有天儿子劝我，不如去跟着人家跳广场舞，人多也热闹，别想那些不开心的。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怕人家笑话！就在网上看人家跳舞。有天晚上，我进了直播间，打算在里面看看热闹。

不看不要紧，可算刷新了我的三观！竟然有人描眉画眼，浓妆艳抹，嗲声嗲气地问：哥哥，我美吗？

我可是你大娘！我惊慌之下，胡乱点屏幕，却没法退出这个房间了。完了，这要被儿子看见。还以为我不正经呢！

越慌越出事！儿子睡眼朦胧推开我的门，我赶紧把手机往身后藏，可是声音却忘记关了。

直播间还在说话，非常露骨，我老脸憋的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儿子看我这样，忍不住说：妈，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瞎搞啊！

我赶紧摆手解释：不是啊儿子，我就是看人家跳舞，一不小心点进来的，可把我吓坏了！

儿子半信半疑，拿着我的手机，三两下退了直播间，还点开了以往浏览过的记录，我看的都是人家跳舞的视频，他才把手机递给我。

经过那件事，儿子帮我报了一个老年舞蹈班，偶尔还去社区里演出一回。我在这个氛围里，天天眉开眼笑，感觉整个人都重回了青春。

3

有天，我们几个舞伴相约，在我家吃饭跳舞。大家也是兴趣相投，就没计较太多。

这事，我提前给儿子打了招呼。他就在房间学习备考，我怕影响他，特地把音乐声放了很小。

菜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到了中午我和舞伴在厨房忙活，其他人也聊着天，气氛特别轻松。

儿子到厨房看见我跟舞伴，上下扫了一眼对方，给了我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就回了房间。

我以为他是饿了，就喊了一声：菜马上就好！儿子嗯了一声。

谁料，等客人走了，我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收拾残局。我被他看的不自在，问他有啥事没？

儿子说：妈，你有啥打算？我看那老头看你的眼神，你俩是不是有啥情况？

我被他问的一怔，顿时羞红了脸：儿子你瞎说啥呢？人家是城里人，有退休金有儿有女的，哪里会看上我？

儿子见我不承认，说：吃饭时你一个劲给他加菜，他还帮你打下手，你俩配合默契的，像一对老夫妻！

说实话，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不过人家我可高攀不起，退休教师，也有文化，家境比我可好多了！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4

我想都不敢想！老伴刚走，我就另找他人，这太没良心，太对不起他了！我早就收心了！

我告诉儿子，将来他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就帮他看孩子。儿媳妇要是跟我过不到一起，我就去给人家当保姆，还能贴补孙子点！

可是，儿子一本正经告诉我，他的人生还长着呢！他希望我能好好过余生。不要太早把自己封闭了。

我含泪告诉他：妈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不管是孤独也好，幸福也罢，我都接受！

说句不好听的，今天晚上睡着，能不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都不一定呢！

跟我一块跳舞的老姐们都有家，每天还不是乐呵呵的。谁看媳妇脸色不高兴了，老伴嫌她出去潇洒了，儿子给她气受了。一听到音乐，踩着点，所有的不愉快都没了！

我不就是没了老伴吗，又不是失去全世界。过段时间，我打算保险到期后，拿出来，出去旅游！

我跟那些老姐们约好了，一块出去玩几天，拍拍美照，看看风景，也体会一把年轻人的说走就走！

儿子看我有安排，也挺欣慰的。他每天做兼职，晚上听见我床吱呀吱呀响，猜到我每晚睡不着，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直到看到我跟舞伴聊的开心，就担心我另找，忘记他父亲，可他为人子，又不想我寂寞孤单，两相矛盾下，有了心结。

我宽慰他：趁着还年轻，我打算去专业学个保姆，赚几年钱，留着养老，将来绝不拖你的后腿！

至于找不找老伴，也得看缘分。现在可多老头找伴，是想要个免费保姆，我才不上这个当。

所以，儿子的担心是多余的！我虽然没啥文化，但想的开啊！眼下，过好每一天，才是真正的不负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