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接到阿屁的电话的时候,刚刚的吃过晚饭。她去卫生间洗漱。
“你怎么还画上妆了?”马芳走进她的房间在桌子上给她放了一杯水说道。
“我晚上有同学聚会,当然的化妆了,我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你还管这么多啊?”柳禾画着眼睫毛说道。
“狗屁,你就是当妈了,也还是老子姑娘。我不管你谁管你。晚上去了可别喝酒啊。”马芳说完进了卧室躺在床上看电视。
“知道了,你早点睡啊。别等我。”
马芳没有说话。
幺鸡接到阿屁的电话的时候,他一个人正在厨房里做蛋炒饭。鸡蛋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
这个电话是他之前贩卖假钞的时候的一个同盟,叫白龙。当初自己并没有出卖他,如今知道自己出狱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自己的手机号。储钱罐里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那天阿屁的那两万他压根就没动,放在自己卧室的床头柜里。
“听说你出狱了?怎么样?有活干吗最近?”白龙在电话里问道。
“你不是去新疆了吗?怎么?回来了?”幺鸡吃着蛋炒饭问道。
“早就回来了,谢谢你啊,当初没有出卖我。”白龙说道。
“客气什么。都是兄弟嘛。”幺鸡喝了一口水。
“那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喝一杯。”白龙问道。
“有啊。我收拾一下。等会出门给你打电话。你给我说地方。”幺鸡说道。
“好的。没问题。”白龙挂掉了电话,阿屁坐在沙发上吃完了蛋炒饭,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叼上一支烟躺在沙发上惬意的吸着。一个人的生活让他有时候也会莫名的感觉到孤独。但好在有个电视能看。看困了也就睡着了。
柳禾收拾好行装,来到KTV的包间里的时候,同学们却只是来了很少一部分,连贾梅和杨涛也没有来。这让柳禾很是奇怪。
“贾梅怎么没来?”柳禾问阿屁。
“我也没联系上,但听说是跟她妈回了她姥姥家了。”阿屁在调试着手里的话筒。
柳禾挨个和同学们打过招呼后就走出包间去上厕所。他刚从女厕里出来,就看见正在吸收的幺鸡。
“幺鸡?你怎么在这里?”柳禾很惊讶的问道。
“我跟我朋友一起来喝点。你怎么也在这里?”幺鸡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说道。
“今天我们同学聚会。要不你也过去我们一起喝两杯怎么样?”柳禾问道。
“老刘,还没完吗?”幺鸡的朋友在外面喊他。
“就来了。就来了。”幺鸡喊了一声。
“哦。那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你朋友该着急了。”柳禾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待会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把电话发到你扣扣上。”幺鸡说完走进了包间。
柳禾将幺鸡发过来的号码存在了手机上,备注:黑山老妖。
贾梅坐在收拾完庄稼的田埂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她手里夹着一支烟已经快要烧到烟屁股了。本来爸妈决定第二天就要去民政局协商离婚,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一大早贾长青就不见了。还在她的卧室的床头柜上留了一封信。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喝完酒的头还是有点微微的疼痛。
信封里装着一张工商银行的卡和一封花色的信。她有些惊讶的翻起身来坐在床上打开信封。
梅梅:
爸妈这几年一直都是分居的状态,我没有照顾好你妈和你是我的失职,本来今天要去跟你妈到民政局离婚,但由于基地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我必须的赶紧回去,卡里有十万块钱是我答应要给你的。你妈那边我也放了十万,算是对你们的补偿吧。
爸爸最遗憾的就是没能让你上一个好的大学,接下来的路就要看你自己走了,这十万块钱你自己决定是要去上个高职还是干什么。总归来说爸爸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爸妈的感情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好有什么心理负担。
替我照顾好你妈。我希望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有一个崭新的自己。尽量不要去做哪些浪费你生命的工作,要去学习新的东西,要让你自己变得值钱,人生是很短暂的,时间从来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你需要做的就是要把握好每一个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拘泥于世俗,不要听别人说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岁数要要嫁人,一旦你早早的成婚了,你就会为你的丈夫和孩子付出更多的时间,虽然这是大多数人的生活,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过早的踏上这条路。
最后,爸爸祝愿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不要放弃爱自己,更不要放弃你自己想做的事。
她把信封和卡装在了身上。虽然看了父亲的信,但却愈发是她迷茫。她在想着到底自己想做什么呢?始终就是想不出个结果来。
贾梅站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母亲的不远处叫她回去睡觉。她嗯了一声,走下了田埂。
姥姥和姥爷还坐在墙根里唠嗑。张成花在房间里洗脸卸妆。
“妈。我想买套房。”贾梅依在门框上说到。
张成花低着头,捧着洗脸水的手不动了。过了片刻,她快速的抹了把脸,拽起洗脸架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转头问道:“你爸是不是给你钱了?”
“没有啊。我就是有这个想法。”贾梅走了进来坐到了炕上,她的两条腿已经轻松的能踩到地下的红转了。
“那么大的房子住着。还要买什么房?”张成花脱掉了衣裳上到炕上盖了一件薄薄的毯子。
“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贾梅转头看见张成花脸上那些细微的皱纹。
“你爸跟你说了?”张成花坐了起来。
“是啊。”贾梅也上到了炕上脱着衣服。
“平时冷灰里蹦不出个屁来,这次怎么跟拉稀一样。”张成花躺了下来说道。
外面的姥姥姥爷也进了屋,夜色已经深了,月亮早就高高的挂在枝头上。贾梅没有说话,张成花也不再提起卖房子的事。
同学们都围着桌子开始玩一些柳禾不懂的扑克牌玩法。她有些不合群坐在角落里想着贾梅。
——你们聚会结束了吗?
幺鸡发来了扣扣消息。
——还没呢,他们正喝呢。我不想喝酒,这会阿屁拉着我要跟他一起唱歌,我先不说了啊。
柳禾把手机装在了背包里,起身跟阿屁在房间角落里的那个小屏幕上点歌。
幺鸡一想到阿屁,就想到那天他提起了柳禾,这让他心头一紧,说什么回去求他,难道他要把柳禾······。幺鸡想到这里开始心不在焉。
就在幺鸡刚刚把刚才输的一扎杯啤酒一口气喝道肚子里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包间里似乎在打架。他走出去就看见阿屁搂着柳禾从楼道里走过,柳禾看起来像是很兴奋,幺鸡走过去一把抓住阿屁问道:“你给她喝了什么?”
阿屁没有理睬,把他推在一边继续往前走去,柳禾这时候看起来像是灵魂出窍一样,还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你他吗的把她怎么样了?”幺鸡一把将阿屁按在墙上问道。
“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阿屁一脸冷笑的望着愤怒的幺鸡。
幺鸡慢慢的放开抓着阿屁脖子的手,犹豫了片刻,柳禾这会却慢慢的从他们身边倒了下去。幺鸡一把上前扶着柳禾,一边对阿屁昂求道:“求你了,告诉我你给她吃了什么?”
“就是些兴奋剂。我这里有解药,你就是现在拉着她去医院她也不会醒过来。”
“那我答应你那天说的事,你能不能把解药给我?”幺鸡把柳禾抱进了空着的包间里关上了门。
阿屁坐在沙发上说:“现在晚了,早干嘛去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吧。”
“我要你去调查一个人。”
“什么人?”
“这是他的照片,剩下的就看你的了。”说完将一瓶小小的解药扔给了幺鸡,起身走出了房间。
阿屁去照相馆把他拍到的那张照片洗了出来,只把那个男人的照片剪了下来给了幺鸡。他要搞清楚跟他母亲厮混的这个男的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本想着找别人去调查,但毕竟关系到他的母亲,只有幺鸡是他最好的利用人才。
幺鸡快速的将小瓶里的药倒进了柳禾的口中,背着她离开了KTV。
幺鸡将柳禾轻轻的放到床上,给她盖了一个崭新的被套,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吸烟,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开水。
他掏出照片看着上面的这个光头,心里五味陈杂,骂道:“姓马的这个杂碎,就给一张照片就让老子找人,真他娘的恶心。”
阳台上母亲的黑白照片前幺鸡献祭的水果已经开始变得干瘪,他知道是母亲吃完留下的。明天就是母亲的忌日了,他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想起了刘瑜。不知道哪个人现在干什么?还知道不知道他有一个儿子的存在。
柳禾迷迷糊糊的感觉躺在一个桑拿房里,蒸汽眯着她的双眼,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想挣扎着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她试图叫出声,却张大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急的哭了起来。这时候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柳禾,柳禾。醒醒柳禾。”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慢慢的看清了幺鸡坐在她的床边拿着一瓶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