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爱的作家史铁生在他的作品中约莫表达了这么一个意思:你别以为是我忘了。
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能做,仅适合于一个人去回想。
现在常有人——衷于分享,摆上饭菜时,不准吃,先发一条朋友圈;遇上旧友了,不叙情,还得发上条微博;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事,不行动,急着拍条抖音。
我倒是“自私”了,我不爱分享,尤不爱分享自己在特定时刻相逢的景致。
恰如听一场雨:听一场雨如何能与自然和出一首曲。秋天的凉风里,我趴在二楼的窗边,呆呆地望雨。细而微密的雨丝斜过门前的高大樟树,飘进了旁边的池塘,这固然是无声的,然塘中鱼儿翻身跃出水面的时候,水声清澈地传入耳中。黄色的鸟儿并不慎冷,快意的鸣着,甚至于几声零星的虫鸣也能跟着附和。雨小的时候,万籁有声,而雨再略大些,他们便不约而同地止住,仿佛在给雨声让出些什么。我切切地听着,好像有谁叫我拉进了李清照道不完的闲愁中,点点滴滴,愁煞人也哉!
这种特定时刻的视听效果与古诗中的凄美意境相结合,绝非是单发一张照片所能给我带来的啊。
……
乡下的大部分仍然是旧的,积年的雨水给外婆的台阶绣满了青苔,恰如她历经风雨的大半生。她在旧灶台中支起了柴火,送进去几捆干草,预备着煮饭。
等一会。
等一会儿,那炊烟就该从就房顶上升出来了。外婆和我就静静看,看那几缕间和西风紧紧地纠缠着飘远,这由古至今便一直存在着的农村灵魂,好似从不曾消失殆尽,“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陶诗中的乡村文化似乎在这一刻重又被赋予了生命。无言观望,太阳西落而下,但炊烟却升得更高了,但是我的依恋和湘琴菲得越发远了。
我不要去相信,这些与内心底的深刻情感相连的景是能用来分享的,所以我只将它藏在心里。
你别说是我忘了,真正美好的情感,大概只值得被“自私”的藏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