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早早就吩咐了,记得给阿大买过年的衣服,若有喜事,该有新的好的能穿得出去的。
早就想好了,元旦去鲍斯工厂店扫荡,对于女人来说,有那么一点儿活动能比平常便宜就是美事,不然,马爸爸的传奇也不会一再上演。
坐轮椅后的阿大比之以前腰围大了不少,因为有过一次教训,羽绒服和毛衣拿来就笃定,但是裤子,跟售货员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松紧的裤带我是知道的,但也还有一个大小的问题。
售货员问阿大体重多少。“不知道呢,坐轮椅之后就没称过。”现在想来,岂止是坐轮椅后呢,记忆中在娘家关于体重的关注还是我童年的时候,一杆大称,一个大铁钩,阿大叫上哥哥,你一头他一头挑起扁担,要称体重的人双手抓住铁钩,双腿离地向上,整个身子蜷缩一团,要以这样的姿势坚持一会儿,等称杆平衡阿大看清楚了称上的刻度。
这个画面终止于很多很多年以前,大称杆退出历史舞台,阿大不再做豆腐来卖,家里再没有添过称,许是我们都大了,有了另外称体重的地方,而阿大和姆妈也早已老了,不再是关注体重的年纪。
最后还是给六嫂打了电话。
六嫂是卖老年女装的,平时会时不时给阿大姆妈带衣服,阿大需要怎样的裤子六嫂最清楚。
果然,六嫂很麻利地报出了数字。
结果我还是买错了,裤子大小是对的,但是此一种松紧裤带非彼一种松紧裤带,给阿大还是不够灵活,他双脚无力,站不稳,需要那种很松垮的,所以最后,还是六嫂接去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