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喜欢「历史包袱」,但「历史包袱」却无处不在。
项目代码或多或少有历史包袱,公司或团队也有历史包袱。每个文明古国的现代化之路都不顺畅(至少没有美国顺畅),因为它们带着沉重的历史包袱。
最可怕的是,人有「历史包袱」。
人很容易习惯一种思维模式,尤其是成功的(或看上去成功的)模式。有时候当人习惯了某种模式后,很难再有新的成就。过去变成了难以摆脱的包袱。
没有历史包袱的人更容易适应新环境,更容易变成空杯子,更善于学习。
如何成为没有历史包袱的人?
一、警惕自己的「价值观假设」。
「价值观假设」这个名词来自于《学会提问》,简单说就是那些某人认为理所当然的事,但其实并不一定正确,或者说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就不正确。
我们不会说出「价值观假设」,只是用它来推导出一些观点,把它作为我们观点的前提。
举个栗子,有人认为把代码的检查等级设置地更苛刻一些是更有趣的编程。这其中的假设是,他对纯技术和编程本身是热爱的。而另一些人编程的动力是为了实现「价值」,他们把编程当做工具来做另外的事,他们不会觉得代码检查等级高会多有趣,而程序实现了多大的价值才是他们的兴趣点。
随时审视自己的「价值观假设」,甚至是「价值观假设」的假设(那些最底层的价值观),就能让人不断调整自己的价值观体系,历史包袱也会不断解除。
二、像哲学家一样思考,不过分地习惯这个世界。
《苏菲的世界》里有一句话:哲学家从来不会过分习惯这个世界。
有一天早上,爸、妈和小同正在厨房里吃早餐。过了一会儿,妈妈站起身来,走到水槽边。这时,爸爸飞了起来,在天花板下面飘浮。小同坐在那儿看着。你想小同会说什么?也许他会指着父亲说:爸爸在飞。小同当然会觉得吃惊,但是他经常有这样的经验。爸爸所做的奇妙的事太多了,因此这回他飞到早餐桌上方这件事对小同并没有什么特别。每天爸爸都用一个很滑稽的机器刮胡子,有时他会爬到屋顶上调整电视的天线。或者,他偶尔也会把头伸进汽车的引擎盖里,出来时脸都是黑的。
好了,现在轮到妈妈了。她听到小同说的话,转身一瞧。你想她看到爸爸像没事人一般飘浮在餐桌的上方会有什么反应?
她吓得把果酱罐子掉在地上,然后开始尖叫。
为何小同和妈妈有如此不同的反应?
当我们成长时,不仅习惯了有地心引力这回事,同时也很快地习惯了世上的一切。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似乎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
这正是哲学家们之所以与众不同的地方。哲学家从来不会过分习惯这个世界。对于他/她而言,这个世界一直都有一些不合理,甚至有些复杂难解、神秘莫测。这是哲学家与小孩子共同具有的一种重要能力。你可以说,哲学家终其一生都像个孩子一般敏感。
记得《三体》里的射手假说和农场主假说吗?
射手假说:有一名神枪手,在一个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一个洞。设想这个靶子的平面上生活着一种二维智能生物,它们中的科学家在对自己的宇宙进行观察后,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宇宙每隔十厘米,必然会有一个洞。它们把这个神枪手一时兴起的随意行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农场主假说则有一层令人不安的恐怖色彩: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十一点来给它们喂食。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它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每天十一点,就有食物降临。它在感恩节早晨向火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十一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了。
哲学家不过分地习惯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铁律,物理常量都可以改变,还有什么不能改变呢?过去仅仅是个巧合,还有什么历史包袱呢?
三、不留恋过去,不崇尚经验。
经验至上的人会说一句:曾经我们是这么做的。
曾经的经验虽然值得参考借鉴,但在情况很复杂,或者变化很快的时候,经验不值得留恋。下一秒可能就有更好的方法,我们需要放下经验甚至忘记经验,需要快速学习和独立思考。
四、不断接触新事物。
如果每天能接触很多新事物,每天都是新的一天,那么所谓的「历史包袱」只不过会成为你生活中的沧海一粟。
如果能每年去陌生的国度呆一个月,或者每年去陌生的岗位工作一段时间,或者每个月认识几个爱好不同的朋友,或者每周学一道从来没做过的菜,或者每天走过不同的街区……
当下接触的新事物越多,历史就越渺小。
总之,历史包袱的可怕在于形成思维定势,而「以前这样成功过」不代表一直会成功,甚至会阻碍人的进步。
我们读过的每本书,看过的每道风景,与朋友的每次交谈,都会留下痕迹,但历史包袱就甩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