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是一条条直线,交叉密布,每一次相交即是相遇。
那么,那些数不清楚的擦肩而过,那些偶遇过后的永别,似乎都是真实存在的。
棠梨在因为自己的失礼对男生轻笑示意之后,就很难有下文的。
庆幸的,棠梨从来不认同这种说法。不过,相对佛系的她倒也没有直接就过去搭话。
一首歌的结束,众人捧场欢呼,没有曲罢散场,是因为下一首歌即将开始。
不用急着离去,机会有很多,你永远不知道是不是下一首歌更好听,更合适。
曲调奏起,二人听着歌,时不时默契的互望对方,一切似乎都尽在不言中。
棠梨尝试着也将情感融入的去听歌,听歌里的故事,歌者的倾诉。
蓦然间,一个转头,那个男生已经悄然离去,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棠梨嘴角的浅笑就这么僵住了,时间定格,心情千落。
她其实,听懂了些什么的。什么呢?就是这般的失落吧。
风卷起树叶,翩舞飘飞,最后的结果却是风走了,树叶却回不到原处了。
后来很多时候,棠梨回想起,如果当时自己主动一点,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而此刻,望不到那个男生的棠梨,心里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追出去看看。她定了定神,继续听歌了。
如果说,错过是必然,那便错过。
只要主动就会有故事什么的,可能并不适用于佛系的她。
不夜城不愧为不夜城,直到深夜,路上仍有不少人。对很多人而言,可能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到晚上十点,棠梨就回了酒店。
下午的时候她是有好好休息,可兴致这种东西,在你缺失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兜不住疲惫了。
原本只是想躺着休息下,却没想到直接就睡着了。
接下来就是被电话吵醒,听到门外阵阵的敲门声。
棠梨这才想起,小婧是没有房卡的。
她接通了电话,着急的套上鞋。
果然是小婧的。
“喂,梨子,我们准备回去啦,你有没有啥想吃的啊?”
蹬好鞋准备去开门的棠梨,就这么拿着手机,笔直的顿在了门前。这下,她完全清醒了。
“喂?喂?梨子你怎么了?”
“你们都没回来吗,有人在敲门,我以为是你······”
“你别开门啊,我们马上回来!”可以听出来,小婧很急,这让棠梨心里安定了些。
她没有挂电话,门也没有继续被敲响。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这样的等待,庆幸的是,她们很快就赶回了酒店。
那一刻,门外和电话里,同时响起了小婧和两个学弟的呼喊。
棠梨终于松了口气,打开门。她看到跑的气喘嘘嘘的三人,心里一暖。
而后,小婧一把将正感动着的棠梨拽进怀里抱住:“就让你别自己一个人,女孩子多危险啊,以后可不许再单独行动了!”
棠梨愣了愣,而后拍拍小婧的后背。
“好好好,跟着你们,再也不一个人了。”
两个学弟尴尬的挠挠头,然后悄悄离开了。
片刻以后,小婧关门,发现了静静躺在地下的一张小卡片,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随后,两人放肆的狂笑。
晚上,躺在床上的她们有一搭没一撘的聊着。
突然,小婧说了一句:“你还是赶紧找个对象吧,本侠女总不能时时的护着你,得有男朋友管管你。”
“那也得先找个男的把你收了,降服你。”
“收了我?算了吧,比起这个,拜把子可能更合适。”小婧摇头一叹:“哎,我要是有你这条件,我早就为所欲为了!”
说着,还把目光朝着棠梨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嘴角还不自觉的翘起。
“呸,睡觉!”棠梨啪的关上灯。
开着空调,盖好被子,这大概是夏天最舒服的状态了。
窗外,一角的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打了进来,说不上是不是月光。
不知怎的,棠梨想着小婧说的找对象的话题,那个身穿淡青色衬衫认真听歌的男生就偷偷溜进来,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追出去了。想着想着,也便睡着了。
第二天,她们按照计划,坐了游船。
一路净水,水天一线。
有莲在摇曳,像化开的墨,节奏舒缓悠远。一抹远山,叶间浮现。
风一吹,千顷碧波的所有眼睛随之苏醒,看到了云海,心之舞蹈。
棠梨站在栏杆旁,任洱海的风肆意的吹去情绪,想法,只留空空的脑子。
村上春树说过:也许,每天看见许多的水,对人类有重大意义。
意义大概就在于这儿吧。
这一天,她们照着计划玩了很多地方,却没有遇到有趣的人。
棠梨总觉得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可又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人的一生中,要和那么多的人擦肩而过,那么在擦肩而过之后呢?
这一个晚上,她们来了古城区。
一条街,青石路,头顶是各色的彩带和倒悬着的油纸伞。
灼灼灯光,耀眼且醉人。
她又看到了他。
错乱的灯光下,错乱的人群中,他们擦肩而过。
而后,在下一秒转身。
“同学,我叫棠梨,棠梨煎雪的棠梨。”
“顾清禅,可以加你微信吗?”
于是,除这两人之外。
他们的朋友们,看着眼前这戏剧性加微信的两人,愣住了。
时间定格,两个蹩脚的人,互相试探着打招呼要联系方式,无处不透露着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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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日记
2019年8月10日江苏苏州阴雨
我始终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可他就是来了。
一次,又一次。
于是,我不想放弃第二次,可能他也这么想。
我有时想,如果第一次遇见就主动会怎样。
我:你好像有很多故事,可以讲给我听吗?
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你听歌很专注很投入。
他:你看错了吧,我是没听懂才对。
······
哈哈哈哈哈
是他的话,应该会这样的。
他总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带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
很多时候,我和他很像。太像了,所以了解,所以理解。
但我又很害怕,因为太像了,成了两条平行线。
他来消息了,问我是不是在写东西,提到他了。
难道是他在写关于我的东西?
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