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史诗串讲(中)

        正如老子、孔子出生于战国时期,释迦牟尼也是出生于古印度的战国时期。然而古印度十六国里,却没有释迦佛的诞生地迦比罗卫国。这是因为这十六国在当时并不以疆域划分,而是以种族划分。吠陀时代建立的种姓制度,是建立在各部族便于管理的基础上,人口的流动性很低。各部族之间的联合就形成了国家。迦比罗卫国说白了就是十个村落的部族组成的联盟,释迦牟尼的父亲正是十部族的首领。某个大国却是要诸多这样的小国组成。现代美国的联邦制,其原型即在于此,2000年前的民主制直接脱胎于原始部落,这在中国历史上似乎是讲不通的,却是事实。

        释迦族种姓上属于刹帝利,应该有雅利安血统,然而却不与雅利安人通婚,而迦比罗卫的意思是黄色人的居处的意思。而迦比罗卫被桥萨罗国不留情面的灭掉,尽管当时释迦佛在世,连 个面子都不给,这似乎是说明释迦族也没有本地血统和渊源。所以,释迦族血统的可能性是雅利安人裹挟部分两河流域的苏美人们迁徙中留下来的一支。因此他们是尚白的黄种人,和当地的雅利安人或达罗毗茶人有着不同的血统,关于这一点,可以通过研究比较相邻部族拘利族和跋耆族得到答案。当然关于蒙古族和汉族的一体同源,当是另一个话题。

孔雀王朝


        《罗摩衍那》后时代,列国不分种族频繁征战,与释迦佛同时代的桥萨罗国王是波斯匿王,他想娶释迦族女子为妻,释迦佛的哥哥摩诃男(在《中本起经》作摩男拘利,《佛所行赞经》中作十力迦叶。又称摩诃南、摩诃那摩。)却不肯送出女儿,找了个婢女送了去。在古印度,这是绝对的大忌讳,波斯匿王和摩诃男都是刹帝利,通婚没有问题。而婢女只是一个奴隶,连首陀罗都不如,生出来的孩子只能是奴隶。然而波斯匿王不知情,偏偏扶这个婢女做了正宫娘娘,生了孩子叫毗琉璃。毗琉璃做了国王知道了事实,深感耻辱,刹帝利血统的纯正是古印度人最在意的事情了。盛怒之下的毗琉璃派兵剿灭释迦族,尽管释迦佛赶去劝阻,却没有效果,十个部落的释迦族众议院500名议员全部被杀死了,这就是所谓的灭“五百释种”。迦比罗卫被付之一炬,其地被吞并,剩下的人只能沦为罪奴,种姓上就难以恢复了,释迦族遭到灭族。

        一千多年后玄奘来到这里,更见萧条,“空城十数,荒芜已甚,王城颓圮,……空荒久远,人里稀旷。”从这里可以看出种姓制度的严酷,一个族群一旦沦为低种姓,就很难有恢复的机会了。

        根据《大唐西域记》卷六的记载,室罗伐悉底城(舍卫城)的东南就是毗琉璃王消灭释种,见佛退兵的旧址,其旁的窣堵波是释女被戮处,不远的大涸池则是毗琉璃王入地狱处。不管怎样,波斯匿王和摩诃男一个做了佛教护法,一个做个佛教十大弟子,毗琉璃却在灭释种之后被释迦佛送去了阿鼻地狱。说它是传说吧,又俱记载在佛经里,说它是史实吧,那佛经又显得阿Q了许多。看官自行觉悟吧。

        这段故事也被记载在《摩柯婆罗多》里:维杜罗即毗耶娑代替奇武与安必迦的一位侍女所生之子,称号为奴婢子,这是否就是影射毗琉璃呢?甚至这一事件也促使奴隶制和种姓制度发生了一些改变,《政事论》中这样记载:如果主人和女奴隶生了孩子,那末这个女奴和孩子一同都成了自由人。

        还记得罗摩的三弟婆罗多吗?他和儿子们住在呾叉始罗,还记得25岁之前的阿育王在哪里吗?他是呾叉始罗的总督。于是,如果从这个角度去看《摩柯婆罗多》,就清晰明了很多,没错《摩柯婆罗多》讲述的正是婆罗多一族的内乱和那场俱卢之野的种族大战,这场战争的惨烈居世界第二,既是达亚河畔的羯陵伽战役的文学再现,也能看到炎帝黄帝在涿鹿之野的惨烈。这几个点加起来就是婆罗多+阿育王+羯陵伽战役=神性血统+战争正义化。

        史诗中《原始宗族降生篇》(第54—61章)记载大战结束后,毗耶娑用了三年时间创作这部《摩诃婆罗多》故事。 由此可知,《摩柯婆罗多》是阿育王借助印度史诗为自己洗白加镀金的一副长篇颂歌,完成于羯陵伽战役后三年。

        关于《摩柯婆罗多》里婆罗多族的仙神血统,见笔者整理的笔记部分。值得一提的是婆罗多族持国的儿子难敌和被阿育王杀掉的长兄是相合的,而被阿育王杀掉的99个兄弟,则是持国剩下的99个儿子。故事发展到最后,登上诸神居住的须弥卢山肉身升天的只剩下坚战一个。由此可知阿育王把自己塑造成了正法神阎摩的亲生子。而事实上后期阿育王正是以“正法阿育”的形象改造了自己“坚持战斗”的“暴恶阿育”的形象,在史诗中,这一形象是由难敌也就是正牌太子来承担的,而难敌的父亲是生下来就瞎了眼睛的持国,多少也能知晓阿育王对父亲的评判和感情。

       

——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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