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都醒得蛮早,往往窗外的鸟叫起来,我就醒了。
偶尔,我并不着急起床。躺在床上,听一耳朵的啁啾。
一只鸟叽了声,还在耳朵回响,另一只鸟的喳喳声就钻了进来。它们是朋友?兄弟姐妹?夫妻?恋人?父子?母女?不知道。但它们应该站在枝头一唱一和地说着今天该怎么过吧?
鸟叫声多了,大了,高低起伏了,还夹着扑腾翅膀的声音。唢呐名曲《百鸟朝凤》应该是摹拟的这晨光中的鸟鸣声。每每听此曲,我脑子里全是站立枝头唱和的一对鸟儿,两只绕树追逐嬉戏的鸟儿,离巢穿林而过的一只只去觅食的鸟儿。
我掀开被子,涮牙洗脸后去渠边散步。
远处的天空一片青黛。窝在暖衾里的太阳还没爬出摇篮,却隐约晕染着霞,绯红了楼顶上天空的一角。
蕴含着水藻清香的水汽扑面而来,没有呷浪之鳞,倒是渠面有鸟儿一掠而过。渠上有健步如飞的老者,有运动装行头的青年男女,有一身太极服打太极的白发老妪。
快到天岳桥时,落花满蹊径,枯柳映渠塘。虽是枯柳,那枝条上也绽出了芽苞,泛着点点绿。红梅和白梅互相点缀,红中有白,白中有红,煞是好看。虽说花看半开,但是开得如此繁盛的梅却吐露着阵阵清香,我都要醉倒在这梅香里了!
有时,我不去散步,到书房课字。
焚盘香,泡杯茶,裁张纸,翻开字帖,瞅一眼,聚点成画地落墨宣纸。等到宣纸写完,站起身,呷口茶,看看一地板的临字,突然就回想――咋不创作一二两幅呢?这一大早上的先临后创过后,我愉悦极了。南窗外的屋脊上有一只踱步的黑鸟,而那啁啾声却听不到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我就这样打发着没有闲事的每个早晨。
惟愿今后我都能听着鸟叫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