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典当行——行里雇员何处来(雇员如欢)连载

如欢是第一个能进得典当行门内之人,她只是递了一张拜帖:小女子秦姒宝偶然得知典当行,愿典当自己一段最欢乐的回忆,不收分文,望掌柜成全。那年她还不是如欢,她名为秦姒宝。

那时念殇的典当行刚经营不久,却见多了妄图出卖自己的回忆以换取丰厚报酬的人,偶见这样一个只是想单纯除去自己回忆的人,不免心生好奇,就允了她。

秦姒宝甫一见到念殇,直接鞠躬行了个大礼:求掌柜收取我的记忆。

念殇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紧攥的略微颤抖的手,不由叹了口气:“姑娘,何苦作茧自缚,如此为难自己,又是何必?”

猛地,秦姒宝突然跪下:“求掌柜成全。”

念殇扶起秦姒宝的双手,让她站起:“姑娘,先起来说话。”

“掌柜,我想请你收取我短短人生记忆中最快乐的那部分,有些人,有些事,我本想忘掉,却事与愿违。”

“姑娘,请慎思,一旦记忆被剥离,再想取回,可就难了,即便取回,也不再如昔安然。”

“是,我已经想好了。”

看着秦姒宝视死如归的样子,念殇有些恍惚:“姑娘,收取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回忆,你是想口述还是让我读取?”

秦姒宝犹豫了一下:“请问掌柜,有何差别?”

“口述,借由你口陈述,而读取即我来探取。”

秦姒宝眼里似有眼泪流转,她紧闭了一下双眼,蓦然睁开:“有劳掌柜读取。”她应该是不想再去回味一遍了吧,每回味一次,短暂的欢喜过后都是漫长的失落与苦痛。

“那好,姑娘请睡一觉。”

所谓读取记忆,只不过是趁着客人睡觉时的放松得以让读取之人便于用自己的神识去窥探。

时光流转至元庆十五年,秦姒宝出生于南华国的秦家,秦家家主世代为相,忠于皇族,家族和睦,是皇帝眼前的肱骨之臣,而秦姒宝是秦相最小的嫡女。

秦相将近四十,只有一妻,夫妻二人和睦恩爱,生有三儿一女,年纪不小了才得一女,疼爱秦姒宝就跟眼珠子一样,而秦姒宝的三个哥哥也极为疼宠这唯一的妹妹,因此秦姒宝自出生,就享受着三千宠爱皆于一身的待遇。

秦姒宝三岁识字,四岁吟诗,五岁晓文,六岁智识家中奸细,七岁被圣上钦定为太子妃,为各家称赞嫉妒,因此民间有言:“生女当如秦氏女。”

“太子哥哥,你带我出去玩吧。”秦姒宝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君墨寒,拉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恳求道,生怕君墨寒不同意。

十岁的小小少年已初具威仪,严肃的脸在对上秦姒宝那可爱的人时,才微微柔和:“宝妹乖,外面不安全,太子哥哥陪你在府里玩,好不好?”

君墨寒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是他的太子妃,他出宫的时候很习惯的会到相府溜一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她,但对上她的撒娇任性时,他从来都不会感到厌烦,那份耐心与柔和只是对她罢了。

“不嘛,太子哥哥,有你陪着,肯定没事,要不然,宝妹就偷偷跑出去。”秦姒宝一边拉着君墨寒的袖子一边撒娇。

“好,那太子哥哥去和秦相说一声。”君墨寒是舍不得让秦姒宝感到一点点不开心的。

听着君墨寒的话,秦姒宝开心的笑了,有太子哥哥出马,爹爹一定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君墨寒顺利的牵着秦姒宝的小手出了府。

“太……寒哥哥,我要糖葫芦。”秦姒宝虽小,但是人很聪慧,她知道在外不该暴露太子身份。

“好,寒哥哥买给宝妹。”身边的侍从正要上前,被君墨寒拦下了,亲自上前去拿了一串最大的给秦姒宝,还顺手摸了摸宝妹的头发,一脸宠溺。

“寒公子。”这时一道温凉的声音打断了这边温馨的氛围。

君墨寒眯了眯眼睛,看着来人:“煜公子。”

“没想到可以在这碰到寒公子,真巧。”祁子煜,北辰国五皇子,中宫嫡子,北辰国战败,为表求和,送来身份贵重皇子为质。

“不知怎会在此碰见煜公子。”君墨寒隐隐觉得祁子煜不像外表温和,让人感觉得到危险。

“呵,来南华国这么久了,也没领略过此地的风土人情,未免遗憾,这位是?”祁子煜看着秦姒宝问道。

“自小定下婚约的……妻子,宝妹,这是……你且随我唤他煜公子。”君墨寒依旧拽着秦姒宝的小手,不太想让秦姒宝离祁子煜太近。

“煜公子。”秦姒宝微微颔首。她虽然年纪小,刚刚七岁,但是礼仪周到,气质卓然,让祁子煜眼前微微一亮。

“那在下便也唤一声宝妹吧,宝妹好。”君墨寒听着祁子煜对秦姒宝的称呼微微皱了下眉头。

“煜公子请便,我带着宝妹再继续逛逛。”

“寒公子请。”

祁子煜回头看了看君墨寒的背影,又看了眼秦姒宝,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以后看见他离他远些,宝妹。”君墨寒看着秦姒宝那萌萌的小脸说到。

“为什么啊,寒哥哥。”秦姒宝觉得刚才那个人还是挺温和的。

“听寒哥哥的,那个人不简单。”君墨寒揉了揉秦姒宝毛茸茸的小脑袋。

“宝妹听寒哥哥的。”

近天黑,君墨寒才牵着秦姒宝的小手把她送过家。才到相府门口,就看见有三个少年在不停的张望。

“大哥,二哥,小哥!”三个少年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忙跑过来。秦羽轩,秦相长子,十五岁,秦羽铮,秦相次子,十三岁,秦羽浩,秦相三子,十岁。个个风采斐然,能文善武,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其中秦相三子尤爱武艺。

秦羽轩和秦羽铮分别牵起秦姒宝的手,秦羽浩还不忘把君墨寒挤到一边,顺便瞪了他一眼,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成天跟他们抢妹妹。

君墨寒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明明是你们自己没时间,宝妹喜欢和自己玩,这本宫有什么错?

“劳烦殿下送舍妹回家,殿下也早点回宫吧,免得圣上担忧。”秦羽轩头都没带回的说了一句。

“太子哥哥再歇一会吧,然后回宫。”秦姒宝回头看着君墨寒。

秦羽轩三兄弟一听见自家的宝贝妹妹给外人说话,一下黑了脸。秦羽轩直接抱起妹妹:“他不累,妹妹累了一天了吧,咱回屋歇歇,乖。”又不忘补了一句:“殿下,慢走不送。”

君墨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三兄弟。平常和自己都是称兄道弟的,一旦涉及到宝妹,都是翻脸不认人,尤其是在圣旨赐婚后。

秦姒宝十岁那年,患了天花,太医建议送到乡下,和府内其他人隔离开来,秦羽轩三兄弟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秦羽浩更是不客气的说:“太医是嫌自己活的太舒适了吧。”说着还活动了下筋骨。

“浩儿不得无礼。”秦相虽是斥责的话,却没有丝毫责怪的语气。太医听着这一家的话,也是敢怒不敢言。

秦姒宝半梦半醒间,听着父兄袒护的话,眼泪顺着眼角无意识的流了下来,可能是病种更显矫情。

秦羽浩直接上前拿帕子给秦姒宝擦掉脸上的汗和泪:“妹妹不怕,小哥在。”轻轻的拍打着秦姒宝的背。

“小哥,妹妹不怕,等妹妹好了,还要和你们玩呢,还要看哥哥们娶嫂嫂呢,还要给爹爹娘亲捶背……”无意识的话让秦相都险些落泪,秦相夫人更是擦拭着不断落下的泪。

“今天不拿出个治疗方案,你们都别想出相府。”秦羽轩瞪着这一群不作为的太医,发狠的说到。

“大公子,你这……不合适吧。”为首的太医说到。

“没什么不合适的,今天你们要是治不好宝妹,脑袋都别要了。”这时候君墨寒走了进来。

宝妹病的这几天,君墨寒只要得了空就往相府跑,身边伺候的人生怕这位爷也感染了天花。

“臣等尽力。”一众太医跪道。

“宝妹,你要快点好起来,太子哥哥带着你去放风筝。”君墨寒拉着秦姒宝的小手道。

一场天花,终是在众人的担忧下好了起来。

痊愈后,秦姒宝更是黏人,生病时她虽然精神不济,却也能感受到三个兄长一直在照顾她,爹爹娘亲一直在守着她,还有太子哥哥,总是过来探望她,没有一个人在她生病的时候嫌弃她。

秦姒宝十二岁那年,北辰国派来使者,要迎回中宫嫡子祁子煜,北辰皇帝身体越来越差了,欲传位于祁子煜,北辰国这两年已经越发乱了,当年北辰国将祁子煜送到南华国,就是想让他平安长大,如今该传位于他了,南华国因此设宴款待北辰国使者。

国宴上,少不了的就是各家女子才展,就连秦姒宝也难逃此劫。

“贵国的女子都是如此弱不禁风吗?”近几年北辰国的野心越发大了,北辰国使者看着台上的表演,说道。

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君墨寒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祁子煜默默的品着杯里的酒,不动声色。

“北辰国使者这是何意?人,都有所擅长,有所不擅长,恰巧刚刚参与展示的各家小姐都擅长此类风格,难道贵国的女子都是善于打斗,不懂文墨的吗?”秦姒宝看着太子哥哥沉郁的神色,再听着北辰国挑衅的话,不由气怒。

皇上听了秦姒宝的话,点了点头,他不好直接对上北辰国使者,这未免失了他的风度,但是由秦姒宝说出来,就恰到好处了。

祁子煜不动声色的看了秦姒宝一眼:“小姑娘,长大了,越发伶俐了。”

北辰国使者看着这一个小女娃娃反驳他,甚是生气:“那我等想瞻仰一下贵国女子的英气,不知可好?”

秦姒宝嗤笑了一下:“这有何难。”说着秦姒宝就去换了衣服。

不多会,殿里想起了恢宏壮阔,振奋人心的音乐,一个红衣少女手拿长剑翩然而来,挥剑时动作迅速敏捷,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每个动作都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一曲罢,众人久久沉浸,深陷其中。

“好,哈哈。”皇上看着秦姒宝的英姿,颇为欢喜,君墨寒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祁子煜看着站在殿中央的女子挺拔的身姿,听见了心里花开的声音,暗暗压下了心里的躁动。

“贵国真是人才辈出,我等佩服。”此时北辰国使者也不得不说一个好。

秦相和秦夫人也是满脸欣慰,秦家兄弟更是挺了挺身子,骄傲自豪的样子。

宴毕,祁子煜看着秦姒宝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秦姒宝十三岁那年,北辰国蠢蠢欲动,祁子煜果真能力非凡,仅用了一年时间,就以雷霆之势压下了国内的叛乱,稳坐了国君的宝座,祁子煜野心很大,于是挥兵南下,欲抢夺南华国边境的城池。

南华国皇帝震怒,派遣二十万大军北上,驱除敌人,酷爱武艺的秦羽浩说服了家里,加入了北上的大军。

此战,打的异常艰难,双方皆损失惨重,秦家更是接到了不幸的消息:秦羽浩阵亡。

听到这个消息,秦姒宝哭的泣不成声,那个每天都笑嘻嘻的小哥,那个每天无论多忙都要同她说说话的小哥,那个只要有了好东西就会匆忙拿给他的小哥,那个只要她受了委屈就给她出头的小哥……就这样没了吗?怎么会?秦夫人听到后更是一病不起,秦家上空似乎都笼罩着一片阴云。

这时,北辰国使者进京谈判,言明:我国皇上欲迎娶贵国秦相嫡女为后,便可签订百年友好条约。

君墨寒听到这个条件,一下子捏碎了手里正在把玩的上好玉佩,阴狠的说了句:“做梦!”

南华国皇上更是愤怒:“免谈。”秦相一家,每代皆是朝廷栋梁,他怎能把他唯一的女儿外嫁和亲,这岂不是寒了老臣的心,况且这还是他家寒儿未来的妻。

秦姒宝听到了这个谈判条件,她吩咐侍女给她画好了妆容,遮下哭的红肿的面容,进了秦相的书房。

“爹爹。”秦姒宝的声音还是微微带些哽咽。

“宝儿,找爹爹,有事?放心,爹爹绝不会让你和亲。”秦姒宝看着秦相自打接到小哥阵亡的消息那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爹爹,孩儿……愿意和亲。”秦姒宝定定的看着秦相,声音虽柔弱但是满含坚定。

“胡闹,宝儿,你且回去,安心备嫁,等你及䈂,就嫁给你的太子哥哥。”

“爹爹,我意已决。”说完秦姒宝也不等秦相再开口就跑了。

“唉。”秦相低低的叹了口气。

“妹妹。”秦姒宝看着大哥,二哥欲言又止的样,想必是爹爹已经告诉他们她的意愿了吧。

“大哥,二哥,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想好了,数万将士战死沙场,枯骨异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况且小哥……我愿意和亲。”秦羽轩和秦羽铮是知道这个妹妹性子有多犟的,况且老三还是死在了战场上,可是他们舍不下这唯一的妹妹。

“妹妹,会好起来的,你不必……”秦羽铮依旧不忍让妹妹远嫁。

“二哥,你不用说了。”

“唉。”秦羽轩紧紧攥了一下拳头,复又放下,失落的离开了,秦羽铮伫立了良久,无话,也离开了。

他们都知道,和亲是最好的法子,况且北辰国皇上愿以皇后之位迎娶,想必对宝儿也是上了心的。而且南华国国库空虚,边关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宝妹,你……真的决定了?”君墨寒痛恨自己的无能,连自己的太子妃也护不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等她长大,便可相伴一生,奈何命运总是喜欢开着玩笑,君墨寒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是习惯,当听见她决定远嫁时,心是那么的痛,他对她是深深的喜欢啊。

“太子哥哥,对不起。”秦姒宝忍着不让泪落下,她是想嫁给他的,她从小就知道她会嫁给他,可是没想到。

“宝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太子哥哥无能。”君墨寒踩着踉跄的脚步走了。他多想留住她,可是他是一国太子,他必须为了南华国的百姓着想,战争,不能再继续了。

“宝妹,等我,我一定会灭了北辰。”君墨寒下定决心。

后来,秦姒宝,被封为镇国公主,和亲北辰。

秦姒宝十四岁,踏上了远离故土的路,南华国太子君墨寒一路护送,直至北辰国国都。

“宝妹,太子哥哥一定会来接你回家的。”说完不等秦姒宝回话,带着一众护卫队绝尘而去。

他怕他再不走,会放不下她。

“太子哥哥,对不起。”

祁子煜见到朝思梦想的秦姒宝异常的开心,大婚定在秦姒宝及䈂的那年,也就是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他迫切的想见到她,奉上了几座城池,才让南华国的老皇帝松口,把她提前送来。

“宝妹。”祁子煜掀开帘子。

“皇上。”祁子煜听见这个称呼,皱了皱眉。

“唤我煜哥哥便是。”说着他拉着她的小手走出轿子,对着等候的臣民们喊道:“秦姒宝,她以后便是我北辰国唯一的女主人,见她,如吾,若有不敬者,格杀九族。”

秦姒宝诧异的看了祁子煜一眼:“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秦姒宝虽然没说出口,但是祁子煜知道秦姒宝会说什么,温柔的回答。

“你不必,如此待我。”祁子煜,在我小哥死在战场的时候,在我南华国众将士牺牲的时候,在我南华国千万百姓流离失所的时候,我们注定了就是敌人。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不待你好,待谁好?”此刻的祁子煜就像家中体贴的丈夫一样,细致入微。

秦姒宝的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他说她会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压下心里的悸动,警告自己,他是自己的仇人。

“如此,便谢谢皇上的厚爱了。”听着秦姒宝的话,祁子煜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

祁子煜带着秦姒宝回了宫,秦姒宝讶异的看着给她安排的房间,和她在南华国的闺房一模一样。

“怕你住不习惯,你看可有缺的?”祁子煜耐心的顺道。

秦姒宝继续压下心里的感动:“谢皇上。”

“不用和我如此生疏,唤我煜哥哥,以后后宫仅会有你一人,我们便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便是。”祁子煜不满秦姒宝老是把他推开。

秦姒宝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也知道自己动心了,十四年来,唯他让她动心了,即便是太子哥哥,她只是当哥哥一样爱戴,可是他们注定了有着国仇家恨。

“是,煜哥哥。”秦姒宝掩下了心里的恨意。

祁子煜看着她恭敬的态度,也罢,不能逼得太急:“你先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是。”秦姒宝依旧面无表情。祁子煜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如果他回头,一定能看到秦姒宝纠结复杂的眼神。

“小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秦姒宝闭了闭眼睛。

祁子煜无论每天有多忙,都会陪秦姒宝吃饭,一日三餐皆是如此,秦姒宝没有想到祁子煜会清楚的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从不会难为她,每天还有陪她散步,跟她说朝堂上发生的事。就像两个人真的是多年的老夫妻一样,闲庭散步,一生为伴。

她风寒入体的时候,他会衣不解带的照顾,当他生病的时候,他从不允许她近身一步。

他待她如珠如宝,她常常想若他不是她的仇人,那该多好。

听说边境又打起来了,这次是南华国入侵,秦姒宝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南华国掀起战争很久以后了,祁子煜从来没和她提过,她是从侍女的口中知道的,北辰国臣子多次上书以她为质,要求南华国退兵,祁子煜下令斩了几个,才开始消停。

秦姒宝心乱了,她既想太子哥哥打过来,又怕祁子煜受伤。

秦姒宝要及䈂了,祁子煜欲在她及䈂当日迎娶她。秦姒宝知道洞房花烛之时是刺杀他的最好机会,这时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守卫,可是,真的要杀他么。

大婚之时,她犹豫了,她想她输了,她放弃了,她不杀他了,她要好好做他的皇后。新房里,她却看见了君墨寒要带她走,这时被祁子煜堵个正着。

秦姒宝慌了,太子哥哥不能死。“放他走。”秦姒宝清冷的声音响起。秦姒宝知道外面都是守卫,只要祁子煜下令,太子哥哥这一行人难逃出此。

“你们来了。”祁子煜知道他们会来,他不想放他们走,但是他看了一眼秦姒宝防卫的状态,也罢:“你们走吧。”

“我今天来是要带走宝妹的。”君墨寒毫不慌张地说道。

“太子哥哥,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宝妹,你……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你。”

“你再不走就别走了。”祁子煜生气地说道。

“哈哈,我今天一定要带走宝妹。”

“既然这样,那你也不用活了。”祁子煜说着就要下令让守卫进来。

“噗嗤。”一把刀横进了祁子煜的胸口,秦姒宝的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宝妹,你……”祁子煜吐出了一口鲜血。

“煜哥哥,对不起,我是南华国的人。”

“宝妹啊,这是你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叫煜哥哥呢,这也是你第一次为我流泪呢,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脸?”

秦姒宝的泪留的更汹涌了:“对不起,煜哥哥,对不起……”她把他的手放到她的脸上。

“别哭,新娘子是不能哭的,我终于娶到你了呢,我第一次遇见你,是你七岁那年,那么小的人,粉团子似的,你八岁那年,落水,给我着急坏了,我下水救你,自己差点没上来,后来救了你,只敢躲起来,咳咳,直到有人来我才放心离开,想着你怎么这么迷糊,你十岁患天花,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过去陪你,可是我必须得隐忍,只能偷偷的找治疗之法,咳咳,你十二岁那年,一曲剑舞,让我对你更是倾心,你辱了我国的使者,我丝毫不气,后来,我回来努力整顿这个朝堂,费尽心思,就是想迎娶你,如今,我娶到了,宝妹,我真的喜欢你。你小哥应该能醒吧,我都治疗了这么久,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咳咳,宝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咳咳,你走吧,我不会声张的,等你走了,我再叫御医。咳咳。”

“煜哥哥,我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放不下国仇家恨。”

听见秦姒宝的话,祁子煜笑了,嘴角的鲜血更是给他平添了几许妩媚和凄美。

“带她走。”祁子煜转身冲君墨寒喊道。

“不,煜哥哥,我不走。”秦姒宝哭道。

“乖,听话。”祁子煜一把把她敲晕,吻在她的眉间,看着君墨寒带走了她。

他不能让别人看见是她把他弄成这样的,不然她一定会有麻烦,“来人。”祁子煜喊道:“皇后被歹人劫持,刺伤朕,追。”

“宝妹,希望我们还能遇见。”祁子煜晕了过去。

宝妹被君墨寒带回了南华国,一个月来,一句话没说。

后来,听说北辰国国君祁子煜伤了心脉,昏迷不醒,是否能醒要看机缘,北辰国皇后被刺客掳走,不知所终。

后来,小哥回来了,是祁子煜救的他,为了她。

再后来,听说祁子煜终是没有救活,伤耽误的太久,去了,临走前还带着笑容。

秦姒宝听见这些消息后,面无表情,悄悄的离开家,失踪了。

她本想和祁子煜一起去,可是他让她好好活着啊。“煜哥哥。”秦姒宝喃喃道。

几番辗转,她听说有回忆典当行,是不是忘记一切,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就可以好好活着,那段有祁子煜陪伴的日子,其实也是她最快乐的回忆啊,她真的舍不得啊,可是又能如何,如若不选择忘记,寥寥一生,又该如何度过。

念殇读取了她的回忆后,叹了口气:“真是一痴人啊,如此为难自己,又是何必?”她轻轻的擦去她流下来的泪,那么烫。

秦姒宝醒了过来,还在无声的流泪。

“你执念太深,我愿帮你救活祁子煜,只是你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可愿意?”念殇闭着眼睛说道。

“求掌柜救活煜哥哥。”秦姒宝没有想到煜哥哥还可以救活,又哭又笑地说道。

“代价就是你必须留在回忆典当行,做我的雇员,直到我卸下掌柜一职。”

“姒宝愿意追随主子。”煜哥哥还可以救活,真好。

“以后,你便唤作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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