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追风筝的人》中关于冬天白雪覆盖的美景,使我想起自己的童年,那个小村庄,那群小伙伴和那些简单快乐的日子。
01
我家的那个小村庄,屋后是蜿蜒起伏的山岗,山上只有随四季枯荣变幻的小草,没有一棵树,但那是我和小伙伴们以及各家牛儿的欢乐园。
上小学之后的很多假期我都是和小伙伴们、牛儿们在这里度过的。牛儿们在那里欢快地吃草,不停地一左一右甩着长尾巴,而我们在山上奔跑、唱歌、追逐。
冬天,最美的是半夜悄悄来下一场大雪。
早上开门,冰凉凉的冷空气直入心肺!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世界洁白一片,近处的草垛、院子、屋顶,远处的田野、村庄、森林全是白雪覆盖,又带有自然界特有的层次分明,错落有致。
这样的日子里,大人们通常会围着火炉聊天,喝茶。展望着“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美景。
而这时我会溜出去,和小伙伴们一起打雪仗,在雪地上奔跑,追逐,打闹嬉戏。
家门口穿出院子有一块池塘,冬天,下雪的日子,结着冰。
也是我们狂欢的日子,迎着寒风,吃着冰块。我喜欢找来一些干净结实的稻草,在池塘边敲起大块大块的冰块,那些冰块有时薄有时厚。
我总爱挑厚一点儿的,透明的,不带任何渣子的冰块。
那已经冻得红肿的双手把冰块举在面前,双唇紧贴在冰面上,我鼓足了劲,嘟着小嘴不停地一呼一吸地使劲儿地吹,直到吹出个小圆洞,才会移开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双唇,然后将准备好的稻草穿过小洞,打个结,胜利完工。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可以把冰冷的冰块吹出完美的小圆洞,只是看到比自己大的孩子都这样玩,自己也这样学,但常常会有一闪而过的疑惑,为什么会这样呢,真神奇。
多年后,可能在物理课上自己才恍然大悟。
冬日骄阳下,伴随寒风,我提着稻草环,一边大口的嚼着冰块,一边和小伙伴们追赶炫耀,比拼谁的作品最漂亮。冰块会在我们的追逐中慢慢融化成水,打湿鞋子和衣服。有一次玩过了头,不知道是因为鞋子衣服弄湿受了凉,还是因为自己吃太多冰块,半夜肚子疼,还发烧。
自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妈妈起床先帮我用热水敷肚子,又给我喂热水,一边埋怨我不该大冷天在外面“疯癫”。其实,妈妈不知道我还吃了冰块。
那种冰凉从嘴巴到胃,从心到肺蔓延到全身,然而你感受到的却只有笑声和暖和,至今都让人回味。
那种冰爽决不亚于今天吃个意大利冰激凌!
当然在寒冷的冬天取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今我手背上的那个冻疮疤痕还在,看着它就会想起童年的追逐,嬉闹和那种乐不知疲。
那时的我们不知道“玩具”这个词,但是树枝、石头、稻草、冰块等等都是我们的玩具,而且还能玩出各种花样。
02
门前的池塘很大,长长的,串联着七户人家。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架了个跳板,伸到水中,方便洗菜洗衣服,那时家里没有自来水,用水就靠它,当然喝的水是大人们从更远的地方挑回来的。
池塘沿岸还有梨树,垂柳,竹子和一些花草。就这些,已经能让人想象出岸边四季色彩变化的美景。
夏天,池塘里养着很多浮萍。
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浮萍在和风中随风吹拂,轻轻荡漾,叶子随风舞动,悠闲自乐。
一群群小鸭子争着在其中觅食嬉戏。而这时我会站在岸边朝吃叶子的鸭子扔小石头,和小伙伴比赛,看谁扔得准。比赛没完,鸭子就已经飞跑了!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也曾是枚女孩子哈!
有时我也会学着大人的样子,蹬在跳板上用筛子抓鱼。在筛子中间放些米饭,筛子四周绑上细绳,把装着米饭的筛子沉到水里,手里提着绳子,眼睛盯着水面,静静等待,发现有鱼游上来时立刻提起筛子捉鱼。
我记得五姨(我妈的妹妹)经常一次就能抓好几条,可是我却很少能抓到,但一点也不影响我抓鱼的热情,而且总是幻想自己能抓一条大鱼,甚至还会想象出爸妈喝汤时对我如何赞美。
岁月匆匆,年已不惑,但是童年时在大自然中收获的甜蜜从来不曾褪色!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开心到偷笑。
03
退去冬的严寒,春暖花开。乡村的春天,色彩最丰富
金黄的油菜花、淡黄的金银花、粉红的桃花、玫红的山茶花等等漫山遍野,竞相开放,乡村的春天,随处是蜜蜂嘤嘤嗡嗡,蝴蝶翩翩起舞。
春日温暖的阳光沐浴着乡间小道,伴随着丝丝清风,蓝天白云,洁净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晰的花香,让人特别想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最喜欢采些桃花插在家里窗前,当然是随便找个瓶子。
有时我会和小伙伴猫在油菜地里,偷吃油菜杆。
采一根肥胖的油菜杆,剥去皮,吃杆肉,清甜清甜的,特别好吃。当然,这样会被挨骂,所以不常干。
因为特别喜欢油菜杆的清甜,所以在放学路上,经过油菜地时我会向小伙伴提议:“那油菜杆看起来好甜,你们想吃吗?”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于是我会迅速下地猫起一根。
后来大一点就不这样了,懂得了珍惜粮食。
秋天,收获的季节。各种农作物和果实成熟的季节。
我不会爬山,但丝毫不影响我采摘高高的梨树上的梨。我和小伙伴们分工合作。
我会拿一根长长的竹竿使劲敲,小伙伴在地上收拾掉下来的梨。如果我敲累了,就和小伙伴们换工。
尽管有些梨掉到地上会受伤,但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味觉,和战胜大树的快乐。
当然,小伙伴们之间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发生小小的纠纷,但好像又很快就过去了。
最坏的情况是打一架或者吵一架,过一夜或者两三天又会在一起玩。大人们好像也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矛盾。
每天我们就这样重复着简单快乐的日子。我们都是一群放养的孩子,只有快到饭点时才会被大人们扯着嗓子喊回家。
04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的小伙伴大都离开了小村庄。
为了心中的梦想,大家天各一方,很久都没有再聚到。
小伙伴们,你是否也会偶尔想起那个曾有我参加的游戏?
小伙伴们,但愿你们生活幸福,如意康泰!
想着快乐的往事,突然我问读初三的女儿,童年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
她说,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深刻的,也没有你那么多好玩的经历,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被你拉着去上钢琴课、英语课。
听到女儿的回答,我突然有些心疼。
突然想起《追风筝的人》里“拉辛汗”的一句话“孩子又不是图画练习册,你不能光顾着要涂上自己喜欢的色彩。”我想,也正是因为我父母的“放养”,才让我有那么多的快乐往事,有那么多甜蜜的回忆。
虽然这些事情简简单单,但任何时候想起都是快乐的,甜的!
也希望今天作为父母的我们也能给孩子们多留一些自由和空间,让他们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简单快乐,让他们在成人以后回忆往事时是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