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初雪中忆往昔

昨夜,古城下了第一场雪。今天一早,拉开窗帘,雪竟然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心里暗喜,遂约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去郊外那条曾经的“爱情密道”,赏初雪、忆往昔。


匆匆吃过早餐,我便冒着风雪出门了。室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像一只只美丽的白蝴蝶,纯洁无瑕,晶莹剔透。我伸出双手,捉住几只瑰丽的六角花瓣,捧到鼻子前,贪婪地吸着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清香。


仔细想想,自从离开家乡去到南方工作,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美丽的初雪了?又有多少年没有闻过初雪的清香了?十年了吧!


是啊!整整十年,我没有见过初雪的降临,也再没有勇气,去走郊外那条诱人的“爱情密道”。人生能有几个十年,让人蹉跎;人生又有多少个故人,能够让人回忆。


当年,同样是在古城,同样是一个初雪飘落的时节。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你说“命中的一部分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就别犹豫,要紧紧抓住,否则错过再后悔,就太迟了”。


可我们终究是错过了,如今物是人非,我又回到了古城。同样的初雪中,鼓起勇气,再去走那条“爱情密道”。寻寻觅觅中,不知是否还有当年的韵味和情调?让我在未来,能够用另一个十年,去追忆和留恋。


来到西郊,雪还在下着。仰望天空,小雪花在天空中,轻飘飘地旋转着,跳着优美的空中芭蕾。它们时而像一群可爱活泼的小精灵,时而像优雅的公主,不断变换着姿态,那么的悠然自得,那么的纯洁无瑕,悠悠地轻飘着,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继续向前,转过弯,来到后山,便看到了那条“爱情密道”。十年了,它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昔日满是荆棘的小路,如今变成了宽阔的水泥道,两旁挺拔的白桦树,俨然像一排排站岗的卫士,为它增添了别样的风情。


相约的同伴还未到,我便独自一人走在“爱情密道”上,昔日的情形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回放。


研一那年,一场始料不及的雪花,如美丽的华章,纷纷扬扬,翩然而至的时候,我的心里唯有一份尘封的喜悦,彷如重逢。


兴冲冲地丢下手中泛黄的书卷,拉上三五好友,跑到西郊踏雪,轻轻地叩开那扇岁月的门,期待着曾经走散的故人,能够再相逢。


果不其然,两个都爱雪的人,就像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心情,在那条“爱情密道”上,相识、相逢、到相知,许下了爱的承诺,开启了那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你说“后悔两个字很容易写,但却是人生最难熬的痛苦,我们不要后悔,我们要一生一世。”我多希望如此一年一年再过一年,每个冬天你都能够陪我去看雪。


可惜世事难料,生活的纷争让我们争吵不断。你我皆是凡人,就像空中千万朵雪花一样,平凡而又晶莹,把自己的心玲珑剔透成一片神圣,冷战时,有棱有雨,甜蜜时,伊人飘香。


最终雪化了,草枯了,叶落了,你要走了。送你离开的那天,同样是下雪。车站的广场上,你我相对无语,片刻之后,握手言和。没有怨言、没有责备,只有道不尽的无奈和可惜。


那天,雪也很美,但很凉,凉到心底。心绪的风,和着落雪的声息,我们一起伸出手,捉住几片雪花,放入对方的手中,彼此道了声“珍重”。雪花握在我们的掌心,融化了,就像我们的爱,融化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十年一瞬间,今日的我,重走这条“爱情密道”。往日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敲开愚钝的情殇,随着散落的雪花,湮没于尘土之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于我心中。一切在白雪皑皑中,显得那么凄凉,但你若细细品味,却又有淡淡温馨蕴含其中。


不一会,几位密友赶到,我们回顾着当年的点点滴滴,重新踏上了“爱情密道”。昨日的伤秋之绪,如今已不再留有痕迹,就让它像这漫天的飞雪一样,随着凛冽的寒风,悄悄地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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