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中,有两件事情,既是十分重要,却又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的。第一件是你的“当下”。它从你出生开始贯穿终生,它是你的出发点,由你的过去凝结而来,过去已逝无可弥补,但每分每秒,你都再次出发。“当下”是你不能选择的落脚之处,你能选择的是踏踏实实的踩下去,或者在浑浑噩噩中踉跄着。所以你真正能选择的是,去或者不去,觉知。
第二件从你察觉开始,到你死亡为止,它是你的心之所向,或者像素子的台词,是你耳边“灵魂的低语”,或者像哈尔给苏菲的戒指,杰克船长的指南针,始终指着一个方向。我管这个叫灵魂。如果说生而为人,能够比动物稍微“高贵”那么一点点,我觉得也就高在这一点。
如果生命有所谓意义,那意义也就在这一点上。人的一生,是灵魂在世间的旅行。肉体只是灵魂的寄居之所。就像所有的旅行一样,重点从来不是“到达”,重点从来都是不辜负你的“此时此刻”,和不偏离你的方向。
人大体可以分有两种方向
一种是:我的观念是圆满的,完全的,足以解释一切的。他会围绕着他的世界观,修正他看到的世界。看到符合他观念的信息就放大,不符合的信息就无视。对新的观念抱有天然的敌意和抵触。与人交谈以取胜为目的,如不能取胜则兴趣全无。
这一种人在二三十岁就已经死了,余生都是在用幻梦去圆他的观念。
另一种是:我的观念是残缺的,存疑的,尚待补充和修正的。他会围绕着他看到的世界,修正他的世界观。符合他观念的信息就略过,不符合的信息就检验,然后选择抛弃或者接纳。对新的观念抱有好奇。与人交谈以扩展信息为目的,如没有新信息则兴趣全无。
这一种人始终生长着,变化着,年纪越大,越发的枝繁叶茂。
后者正是走向繁荣和超然。前者则必然走向狭隘和无知。
于个人身上,老年时,前者被时间变成弱势群体,后者被时间变成智慧的集合。
于民族和国家,前者走向衰落,后者走向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