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人生

早上送孩子上学之后,就去小区里的湖边栈道散步。今天,我没有像以往一样急急忙忙地快走,而是一边听着手机里的素材课,一边悠闲地看着周围的湖光山色。


南国的秋天,没有一丝的凉意,湖边的绿地,葱郁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散落下来,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早晨的湖面薄雾氤氲着,清晨绕湖行,初日照高林。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虽然是秋天,但是草地还是一片葱绿,毛茸茸,软绵绵。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小草,小草欢快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

草坪中间,树上偶尔飘落下几片黄黄的叶子,像蝴蝶、小鸟一样,是秋风给了它们翅膀,让他们在秋天的怀抱里自由地飞翔。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的树叶,那种黄是成熟的黄,黄的让人想到熟透了的老玉米,挂在枝头等着农人采摘的橘子,不由地想到了苏轼的诗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我仿佛看到了一片饱经风霜的叶子的人生,上面的斑斑虫洞彰显着她经历的挫折磨难,但是,正是这些残缺让这片金黄的叶子看上去愈显厚重。



她的旁边,是一片嫩黄嫩黄的叶子,光滑亮泽,没有一丝一毫的残缺,是一片让人一看都会心生喜欢的叶子。这是一位三十多岁风华正茂,事业有成的美男子,在他的身上,你好像找不出任何的不完美,但是,看上去确实有点嫩色了,让人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再往前走,石径中间躺着一片红色的叶子,如果是女儿看到,一定会飞奔过去,欣喜如狂地捡起来,如获至宝地捧在手中,拿回家放到她的“百宝箱”中。我没有像孩子一样兴奋,但是还是被她惊艳到了,她又遭遇过什么呢?从青涩到红艳,看着树的花开花落,听着鸟叫蝉鸣,感受着大自然的冷暖,如今,悄然看着一双双或大或小的脚从身边走过走回。


最不起眼的是草地边缘的那片干枯的叶子,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水份,有谁想到她也曾经含青吐翠,肥硕无朋,金黄灿烂,而今,她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人看见她,没有人在她身边驻足,然而,她依然从容淡泊地侧身躺在草地边沿,感受着大地的温度,回味着或精彩,或怅然的一生。

草地的不远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瘦削老人,手里拿着捡树叶的铲子,在轻轻地捡拾起地上的枯枝败叶,老人身上穿着和枯叶一样的深灰色清洁服,她那么认真地捡拾着生活。

走到湖边时,湖边绿树上的青绿叶子又吸引住了我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澄明透亮,青翠欲滴,远远望去,一团团,一簇簇,浓淡相间,层层相盖。密处,浓得深邃,汩汩流油,稀处,淡得清亮,像一层薄薄的光晕。湖边有一位朝气蓬勃的男孩在沿湖晨跑,我和他数次相遇,我走路,他跑步,我走一圈,他跑两圈,他不就是那满树的绿叶吗?


这又是一片从青春年华做了逃兵的叶子,火红的青春,清晰的叶脉,饱满的精神,一小块残缺,但是依然遮挡不住她的光艳照人。



这片船型的“巨无霸叶子”,从树上落下来时,被一颗矮小的树拦腰抱住,她就安逸地躺在矮树的怀抱中,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棵矮树的托举,乐不思蜀。


我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一片片叶子好像都在诉说着,歌唱者,喟叹着,又一片叶子从树上飘飘悠悠的落下,在空中打着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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