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行

本来想去南京的,怕冷,想想就在广东省内转转算了,就打了去潮汕的主意。

11月27日下午五点钟,我和老伴出发了。从虎门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打的去了潮州市里。晚上的灯光扑朔迷离,明灭不定,心情却很淡然,走到哪算哪的旅行,是我最喜欢的,找个宾馆住下,喝些小酒,吃些烧烤,一夜无话。

醒来打听一下才知道,潮汕不是一个具体的城市,而是一个行政区域。它包含了潮州、汕头、汕尾和揭阳。现在,坐标是潮州,就去潮州市里看看吧。

潮州

潮州是一座古城,有资料显示,它有7000年的历史,也就是说,它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以前。遗憾的是,这座古城,我能够看到的历史遗迹,仅限于隋唐以降。顺着路人的指点,我们去了“开元寺”,这处名胜,应该和开创了“开元盛世”的武则天有关,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不开放。没有办法,我们信步向“广济桥”走去。非常意外,“饶宗颐纪念馆”座落在这里。

以前马马虎虎听说过饶宗颐的名字,他原来是潮州的大名人, 是潮州的骄傲。原北大校长季羡林说,他一生接触过许多大师,最佩服的大师是饶宗颐。

这个展览馆有许多展室,详细介绍了饶宗颐大师的生平和学术成果。如果你没有亲眼见到那么多厚厚的专著,你不大可能相信,一个人的思想、学识可以丰富到何种程度。饶宗颐属于天纵奇才,家学渊源,七岁能诗,青年时代就创办了影响很大的《潮州艺文志》,他的研究领域宽泛到了令人吃惊的范围,历史、文化教育、宗教、诗词、丝绸、敦煌艺术等等,而且,他所涉猎的领域都有精深的研究和独到的见解,像我等小民,面对大师,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只有肃然起敬的份儿。

前面就是“广济桥”了。这恐怕是潮州最有名的古建筑。从一端向另一端望去,犹如置身于北京城里的中轴线上,通透、庄严。和“广济桥”毗邻的是“牌坊街”,高大的牌坊上篆刻着潮州的什么人做过怎样的大官,清朝的居多,尚书、御史、还有状元,不好记。“牌坊街”很长,足以证明潮州的人杰地灵。

转累了,返回宾馆,休息片刻,想起来应该研究一下潮州小吃了。“潮汕牛肉丸”风靡全国,可是我不很喜欢,去了一家老店,点了“蚝烙”、粿拼盘、普宁豆腐和银鱼汤。

“蚝烙”是生蚝和鸡蛋煎成的饼状食物,是潮汕地区的顶级美味。粿是什么呢?是饺子大小,各种馅,各种几何形状的食物,然后或油煎或油炸 。这种食物在潮汕地区非常普遍。我猜,潮汕地区渔民居多,出海打鱼时,要携带不易变质的食物,久而久之,它就变成了一种传统,从而进入到潮汕的饮食文化中,这个情形,和新疆的“馕”,东北的火锅大同小异。粿的风味独特,香的甜的辣的都有。可以佐酒,也可以做主食。更难得的是店家把大豆腐做得外焦里嫩,再蘸以香油搭配的韭屑和蒜蓉,真的好吃极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以“普宁”名之。南方人对汤格外重视,我也学着样子点了一只银鱼汤,果然鲜美无比。不过,此时我并不知道,潮汕人喜欢喝粥,而且喜欢把各种海鲜放进粥里熬煮。后来我去汕尾,在一家小吃店里看见两条白枪鱼,央老板给我煎了,老板却告诉我,这么新鲜的鱼不能煎着吃,做粥吃是最好的。

酒足饭饱以后,天完全黑了,好像突然点亮的万家灯火把潮州城装点的美丽动人。我们去了“小公园”,这也是潮州有名的旅游景点。只是,这里没有火树银花,在幽暗、朦胧的灯光下,各式建筑显得格外高大,在这些高大的建筑里面,向游客展示的,是潮州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刺绣、剪纸以及各类手工制品,隔着玻璃看这些与现实隔阂的艺术品,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汕头

任何意义上的旅游,都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因为我们只是观赏,而不是研究。

我们坐公交车去了汕头,二十多站,到汕头已是中午。还是先住下,再从手机上找好玩的地方。汕头是滨海城市,本着先市里后海边的原则,我们去了“凤山妈祖广场”。

妈祖广场很宽敞,很整洁,一尘不染。她的对面是海滨公园,再那边是蔚蓝的大海。这个环境的打造,凸现了妈祖地位的崇高。

妈祖在澎湖列岛享有无比的尊崇,相当于内地的大慈大悲的菩萨。而且,把妈祖作为偶像崇拜的,全世界有三亿之众,影响所及,还包括一带一路的许多国家。

供奉妈祖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叫做“凤仪台”,这三个大字由钱伟长所书,厚重、古朴、大气。拾级而上,鸦雀无声。但见鲜花簇簇,松青竹翠;但闻幽香阵阵,沁人心脾,所谓仙境也大致如此罢。山顶上,赫然矗立的,就是妈祖的雕像。

这座雕像目测有三十米高,是“潮汕同乡会”会长捐建的,通体由福建运来的花岗岩构成。气势非凡,气韵灵动,高大的妈祖庄严而和蔼,不怒自威。

山上还有妈祖生平介绍的展室,从妈祖出生到28岁升入仙界,中间有许多离奇动人的故事。这些故事虽然有些悬,但是我认为,妈祖的传说比起菩萨的传说来,似乎更接地气一些。

到汕头的第二天,我们去了南澳岛。从汕头市区到南澳岛,有公交可乘,大半路程在海边上。

这条路像极了大连的滨海大道,右边是一望无边的蔚蓝的大海,左边的峭壁上,盛开着各种颜色的三角梅。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明媚,气温在26度左右,是难得的旅游好季节。很奇怪,游人特别少,我们到了海边,偌大的沙滩空旷的不真实,似乎只有我们两个。大海对此倒是毫不介意,像千军万马奔涌而来的海浪,欢迎着我们的到来;又不时送来“卷起千堆雪”的盛景;如面的细沙亲吻着脚髁,凉意可人。当我意识倒这是严冬时节 ,是旅游淡季,当我环顾四周,观察那些近乎完美、精致的设施时,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大自然的美意,经营者的苦心 ,我们往往在不经意间就辜负了。

人是群居动物,人的社会性不单是体现在有难同当上,更多的是体现在快乐的分享上。虽然我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但是,面对有些冷清的海岸,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一种落寞的感觉。

汕尾

汕尾和汕头这两座城市,依我看来,像一对孪生兄弟,形象和个性都十分相近。看海,仍然是我们旅游的主题,于是,就去了汕尾的红海湾。

起风了,海浪的样子有些狰狞,像墙壁一样竖起了身子,恶狠狠地扑向了礁石和沙滩,轰然而起的撞击声,让人搞不明白大海为什么发火。我们听说,站在这里的高处,可以眺望到台湾岛,就傻呵呵的向那个高处奔去,结果遭到了解放军战士的大声呵斥:这里是军事禁区,你们要干嘛?

悻悻地走了,去了不远处的“南海观音”那里。我对“南海观音”无好感也无恶感。中国人的通病,某种希望没有了,就会寄托于某种偶像。现在,我就有些发呆,南海观音一定看到了涛飞浪涌的样子,您老人家能否帮助沿海的渔民实现“海不扬波”、“万里海澄”的愿望呢?

我这有些喝多了哈。潮汕地区还有一个揭阳,不去了。回去,出来五天了,累了,也想家人和“花仔”了。

(旅游回来都好几天了,有些叙述全凭记忆,可能有误,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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