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生命是最可贵的,若能健康地活着,就是万物不可换取的财富。
今天,我有一个藏在心里尘封已久的故事想向你讲述,用现在与过去相结合的视角去全力追寻那份记忆,将它从我的心理阴影里牵出来......
01
那是一个蝉声阵阵、天朗气清的8月,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学校正组织着军训活动。
期间感觉自己有点中暑,我便请假回到教室休息,一个人穿走在教学楼,夏风从各个窗子扑到脸上,清凉的舒适感油然而生。
在马上到达教室的地方,迎面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越来走近。他,就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一个人,我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毫不避讳地盯看他从我身边走过。
失神的那一刻,走心也即时开始,一朝相遇,一见倾心。那个年纪的喜欢,是难以自持的迫切,迫切到只想多看一眼,仅此而已。
后来从他人那里了解到,他是校里资助贫困家庭项目的学子之一,单亲家庭,有点内向,很少说话,几乎没有朋友,孤僻安静,在同学们的眼中,他是与他人格格不入的“怪胎”......
在知晓这些以后,我反而对他更加好奇。他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他每天会去往哪个方向,乘坐哪班公车,每天晚饭吃什么,几点睡觉,好奇他冰冷的脸何时会绽放出笑容......
虽然我们互不相熟,但我却发自心底地想去关心他,很担心他,酸酸的,说不出那种感觉,很难去形容。
02
入校的第一个国庆节到了,老师安排我做板报,为了能尽快赶进度,我计划当日做完这个任务,然后晚点回家。于是跟妈妈通电话后,便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教室写写画画。
明亮的星星挂在窗檐,一闪一闪的,温柔的散布着一丝淡淡的光。
做完了板报,刚走出教学楼,我看见一个人坐在校园的椅上,旁边放着一个背包。尽管天色已晚,但我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他,我一直日思夜梦暗恋的瘦高的身影。
我好奇地慢慢向他靠近,一股勇敢的力量把我推到他的眼前,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一排座椅,听不见校外来往车辆的鸣笛声,只有知了不厌其烦的鸣叫声。
他低着头,借着月光的映耀,我看到他的脸色很差,想必他一定了遇到什么挫折。
“我不是坏人,你别误会,我是8班的同学,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需要帮忙吗?”我终究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声,向他问道。
他转过身来,静静看着我,脸上漾出一丝罕见的温柔,还有一点拒人的冷漠,“谢谢你,我不需要。”不一会,他背起包,离开了学校,消失在星月弥漫的夜色。
终于能和他说话了,我内心紧张而兴奋。依稀记得那天,校园的空气很甜,头上的月光很美。
03
之后漫长的时间里,我们慢慢熟悉了,其实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难以相处,我们互相用手机传讯着,聊爱好聊梦想,吐糟奇葩的老师,倾诉自己的天马行空。
就这样简单的互动往来支撑着我一整个夏天的小确幸,朦胧又美好。
渐渐地,我对他的了解逐步增多。知道了他爸妈离异后,都各自组建了家庭,他也为此遇到很多无助的问题。我十分理解他,当零落的心没有了归属,到哪都是流浪。
此后的我,便一直努力充当他灵魂栖息的港湾。我是他唯一信任的异性朋友,因为多了我的存在,他的世界就没那么孤独了,这是他经常对我说的话。
单纯的年代,他给了我信任,我给了他陪伴。生活中互相鼓励,学习上彼此加油打气。我对他很好,每当他面对困难苦闷,我都会心甘情愿为他赶走悲伤,清理他的心情灰尘。
只要看着他脸上挂着明朗的笑,我也会情不自禁地陪他一起笑。无论别人怎么看,他家境清寒,他父母离异,他孤僻不合群,可我就是喜欢独一无二的他。
他对我也很好,他会跑去快餐店做兼职,只为送我喜欢的石头项链;学校发贫困补助后,他舍不得花掉,便买了一堆零食送到我的手上;
他会花费数个周末的时间为我补习功课,使我成绩迅速提升,他会在每个结束自习的傍晚,陪我走过漫长的黑路......
每当我遇到烦恼,只要电话传来他的安慰,我就会立即痊愈。他的话,就像春天的溪水潺潺流过,就像冬季的暖阳斜斜洒下,总是令我不自觉心生愉悦。
我喜欢他,喜欢他的安静,喜欢他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温柔,喜欢他看透却不说透的聪明,喜欢他傻里傻气的单纯,喜欢他把困难一人扛却沉默不语的坚强。
高中三年的光阴,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期间我们没有过任何一次不愉快的争吵,彼此默契十足,事事心领神会。唯独关于爱情的表白,两个人却从未说过只言片语。
事实上,他能看穿我的喜欢,我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我们就这样,默默的互相喜欢着。
04
在临近高考那一年的12月22日,我陪他一起过19岁的生日,两个人挤在一个小店里,一起吃蛋糕,吹蜡烛,闭眼许愿,嬉闹玩耍,那一刻他的笑脸,他的模样,他的黑色风衣、他头发上香香的洗发水味道,我将终生难忘。
因为,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距离我陪他庆生后不到一周的时间,正临近新年元旦,年仅19岁的他,因为迷醉酒驾的父亲造成了车祸,导致脑部流血过多而离世。年轻的生命、大好的前程就此断送。
我恨那个自私无知的父亲,他和前妻为了自己的私欲,本就已剥夺了一个男孩应有的和谐平静的家庭环境,还对他的成长和心灵全然不管不顾,而后又掠夺了他的生命。
最令我痛恨的是,他的父亲,抢走了我的心上人,洗劫了我和他对未来美好幸福的一切盼望。我恨他的爸爸,永远无法原谅。
葬礼上,我跑到他的灵柩前,亲眼看见那个我喜欢了足足三年的男生,静静地躺在那里,身着斑白的T恤,光洁白皙的脸庞一如往日,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露出幽暗深邃的冰冷,孤独又落寞。
05
心爱的少年,我有话想对你说: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九年前,我多想在认识你的第一天就表白我的心意,和你牵手,和你拥抱;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九年前,我会告诉你,我想和你报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读研究生,我会陪你一起去上海,去你向往的城市完成梦想;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九年前,我会告诉你,无论别人如何排斥你讨厌你,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九年前,我会告诉你不要有一丝消极和颓废,你缺失的爱,我会用一辈子补给你;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九年前,我会在那一天与你通电话的时候,告诉你,快一点下了爸爸的车,不要发生那次意外;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九年前,我宁愿在你的身边,陪你面对一切......
从他离去的那一天开始,他为天涯,我为海角,阴阳两隔,再也触碰不到。
我该如何面对,以泪,还是以沉默。在我的身上,随他而逝的东西有太多......
那个青春过往,从未逼迫我放弃对现实幸福的追求,只是那段时光,有甜有痛,缭绕在内心,难免魂牵梦萦、镂心刻骨。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想说,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假如真的有如果,人生那么就不会存在一个叫“遗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