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才倾江海 掷果盈车

风俗篇

小说和剧版里面有很多相关的风俗习惯、文化活动,里面也不乏些许文化上的典故。

抛果子: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在彩衣镇降水行渊的时候,岸边的小姐姐给魏无羡抛枇杷那段。

原文:

他年纪极轻,相貌又明俊,这般神采飞扬,真有些轻薄桃花逐流水的意味。一女子拨了拨斗笠,扬首笑道:“小郎君,勿用钱白送一个你好伐?”那女子伸手入框一摸,扬手飞出一只圆溜溜的金枇杷:“勿要介客气,看你生得俊!”随即魏无羡朝蓝湛扔了一个果子,喊道:蓝湛,吃枇杷!

这个桥段里面有一个典故,这故事与潘安有关。但这无关于他的才情,而是关乎他的美貌。

潘安(潘岳,公元247年-公元300年),字安仁,出生于今河南巩义,西晋著名文学家,是中国古代十大美男子之首,古代花样美男的代称,与石崇、陆机、刘琨、左思等并为“金谷二十四友”。

“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世说新语·容止》)意思就是:潘安,人长得很美,驾车走在街上,连老妇人都为之着迷,把水果鲜花往潘安的车里丢,都将车丢满了。

后遂以“掷果潘安”“掷果盈车”,比喻为女子所爱慕的美男子,亦喻向意中之人表白示好。

不过我想了想也是有些道理的,我也想过,为什么不送香囊,不送字画,不送钱,偏偏送水果,果子,我猜想在农业经济,甚至是自负盈亏的粮食交易,当时丰收非常重要,粮食很重要,无论对当时掷果盈车的少男少女来说,还是对姑苏岸边卖果子的小姑娘来说,这是赖以生存的生机(以前的米是米,现在米还是米哈哈哈哈没米=没)但却把这些甜美的果实,当下最重要的东西献给自己心里喜欢的人。

同理,这在诗经里也是比比皆是,例如: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并非)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国风·卫风·木瓜》译文:你向我赠送木桃,我就回报琼瑶(美玉);你赠给我一筐桃,我回敬你一篮李。投桃报李不是要报答你,而是希望能与你永远相好。这也难怪,小姑娘会当时的魏无羡一见倾心,调笑道:“小郎君,勿用钱白送一个你好伐,勿要介客气,看你生得俊!?”

随即魏无羡借花献佛对蓝湛喊道:蓝湛,吃枇杷。

当然这也是后期蓝湛走到哪儿,天子笑买到哪儿的一个原因吧。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类似的词语,“投石满载”,也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分享一下:西晋有个叫张孟阳的才子,但偏偏长得相貌奇丑,也偏要学着潘岳坐车出街,还到处吆喝,结果每次出门,妇人就往他车上吐唾沫,扔石头,以致“投石满载”。在《幼学琼林》中亦有“投石满载,张孟阳丑态堪憎”之语。可见古人也是颜控,毕竟张孟阳的才华虽稍逊一筹,但是其博学多闻,才思机敏,在文学上颇有建树,虽不及潘安,但也是小有名气。果然才华+颜值=实力,不服不行。

至此抛果子一典故,便是如此。世人都以为潘安空有一副好皮囊,非也非也,能与石崇、陆机、刘琨、左思等并为“金谷二十四友”的人,能差到哪儿去,要知道同行好友,左思,其《三都赋》颇被当时称颂,“洛阳纸贵”一时风行,再比如陆机,西晋诗坛的代表之一,被誉为“太康之英”,潘安那是玉树临风,才倾江海。

我特意去查了资料,有所收获,邀君共赏。潘岳(247-300),字安仁,小字檀奴,历史上多称其为潘安。潘安为太康(晋武帝的年号)文学的代表人物,人们时常将其与陆逊之孙陆机合称“潘陆”。“陆才如海,潘才如江”形容一个人的文学水平很高,其中的陆指陆机,潘即潘安。

《晋书》:岳才名冠世,为西晋第一。潘安的作品大多收集于《潘黄门集》,其代表作品有《悼亡诗》三篇、《籍田赋》、《西征赋》、《闲田赋》等,其中三首悼亡诗非常出名,对后世的悼亡文学作品影响深远。

经常玩英雄杀的同学应当听过潘安的台词,其实就出自悼亡诗,比如其中的“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说夫妻本应当像比翼鸟,比目鱼一样双宿双栖,但你的离世使我好像单飞的翰林鸟,独游的比目鱼,寂寞孤单,形影相吊。

潘安的诗词上佳,其赋更甚。比如说《籍田赋》,这首赋的创作背景是晋武帝司马炎当皇帝后,作秀走基层种田时,潘安作的一首称赞司马炎的赋。当时为此事做赋的包括很多名儒青俊,司马炎独爱此篇,所以很多人因为此事嫉妒潘安,确实也遭人嫉妒,前排的大佬和公子哥们的作品全让你比下去了,这还让其他人怎么混,你可以优秀,但是不能太优秀,好吗。(具体的节目效果可以参考王勃的《滕王阁序》)

除了姿容绝世,才倾江海,历史上对潘安的另一个词条评价就是”至情至孝“。

先说”至情“

潘安对待妻子的感情坚守初心,矢志不移,史书称为“潘杨之好”。潘安的妻子是西晋扬州刺史杨肇(官职差不多相当于省委书记兼省长,军政一身)的长女杨蓉姬。潘安从小受到很好的文学熏陶,“总角辩惠,摛藻清艳”,被乡里称为“奇童”,加上潘安的父亲(市级官员)和杨肇是同乡兼好友,潘安由是很受杨肇的喜欢,在其十二岁时,潘杨的婚事就由双方大人定下来了。但是好事多磨,这对小夫妻直到十七年后才结为连理,作为集名貌才与一身的潘安,洛阳城乃至全国少女的偶像,一生未纳妾,始终对妻子一心一意,双方的感情一如总角之时初见的美好。在潘安51岁的时候,杨氏离他而去,潘安非常悲痛,在后来的日子里做了三首悼亡诗悼念亡妻,此后未再续弦。

关于“至孝”

《二十四孝》和《晋书.潘安传》中都有记载。史载”荥阳中牟人潘岳,字安仁,晋武帝时任河阳县令。事亲至孝,当时父亲已去世,就接母亲到任所侍奉。潘安喜植花木,天长日久,他植的桃李竟成林。每年花开时节,他总是拣风和日丽的好天,亲自搀扶母亲来林中赏花游乐。一年,母亲染病思归故里。潘岳得知母意,随即辞官奉母回乡。上官再三挽留。他说:‘我若是贪恋荣华富贵,不肯听从母意,那算什么儿子呢?’上官被他孝感动,便允他辞官。回到家乡后,其母竟病愈了。家中贫穷,他就耕田种菜卖菜,之后再买回母亲爱吃的食物。他还喂了一群羊,每天挤奶给母亲喝。在他精心护理下,母亲安度晚年。诗曰:弃官从母孝诚虔,归里牧羊兼种田;藉以承欢滋养母,复元欢乐事天年。“这就是著名的”辞官奉母“的故事。

潘安一生在才华,容貌,情感,品格上都得上天之眷顾,一句话说就是开挂的人生,一辈子过完别人几辈子的生活。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潘安也是,尽管如此,上天还是公平的,潘安最终的结局非常悲惨,究其缘由,归根结底就是其政治上的失败,他的官场生涯,可以说是比后来“一贬再贬,妻离子散”的苏东坡还更惨,家族株连,潘安的母亲,兄长,子侄都被受牵连而诛杀,只有年幼侄子侄女幸免于难,真是可悲可叹,一同遇害的还有二十四友的西晋首富石崇,欧阳建等。

行刑的时候,石崇已经早一步押往刑场了,潘安后至,石崇对潘安说:“安仁,你也(是)如此(际遇啊)。”

潘安答曰:“可以说是白首同所归啊”,原来,多年前在金谷园的时候,潘安曾写过《金谷诗》: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想不到今日竟然一语成谶,多数好友共赴刑场,命丧黄泉。

若是潘安生在如今,也许结局会好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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