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比较短,不信你往下划。
你们有没有经历过从朦胧的梦中醒来后,急着将片段记录下来的时候过?我常常有这种时候。看着空白的记事本,想写些什么,脑子在高速回忆,指腹却没动。
“好像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就抱着这种念头活下去了,一切都是这样,无意义的事便不干。人做的所有事都需要“有意义”,是吗?
坐在罗森前面,已经晚上12点了。好像因为酒精的关系,我们向了绝交很久的朋友说了好久没说的“你现在怎么样?”,恩,是透过视频,看着不存在于身前的他说的。酒精仿佛是水龙头一般,一转开,情绪便倾泻出,“轰隆隆隆隆。”却流向残忍的水槽,毫无意义的飘向我不知道的出口。Wait,有出口吗?
也因为情绪的泛滥,已经淹到了我的脚踝处了,所以我说了那个关于白猫的梦。朋友们专注的眼神盯着我,也许在想着“这家伙又要说些无聊的话了。”是的,抱歉,我又要说些无聊的话了,请原谅我,我已经快要溺毙了。
手上写着Asahi的银色罐子变的不真实,外漆像羽毛般脱落。第一次见到那只白猫是在一个绿意盎然的草坪上,她呆坐着,阳光暈得毛色如同香草雪糕一般纯白,仿佛能够看到每一撮白毛在清新的空气中,慵懒地移动着。浅蓝色的眼中看得见阿尔卑斯的湖泊,她的每一寸纯洁和妩媚毫不保留地倒映了出来。湖泊这种景观很奇妙,乍看河床就在不远处,手在水中,却什么都触碰不到。
要不是Asahi的缘故,记忆的碎片也许就已经散落一地,再也捡不起来了。第二次见到白猫,她躺在我的副驾驶座上。我驾驶着1989年产的白色本田Civic,在驶离“他们”,红色的指针指着“200”。白猫的眼神中失去了湖泊,转为了浑浊的棕色,像是疲累的时候逼着自己喝下的黑咖啡。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和猫咪交流了,但是那时的我,的确可以。
我下了车,将猫咪放入了一个塑胶袋,她是活的。我不太清楚为什么是塑胶袋,感觉在这种紧要关头显得有点滑稽。我只想保护她。慢慢地走出了车外,手中抱着塑胶袋,可以感受到穿着黑衣的“他们”锐利的眼神直钉钉地勾着我。为什么“他们”总是穿着黑衣?塑胶袋在风的抚摸下,缓慢地移动着,在我的怀里,移动着。
那晚,我再也没有见到那白猫了。白色的塑胶袋中没有装着白色的猫,只有空白,空白。没有羽毛,没有湖泊,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明明抱着那个塑胶袋的啊……
失去,好像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家人,朋友,那家爱去的咖啡厅,那个爱着的女人,那个梦里拥抱的白猫……甚至自己。我们的后半生都在追寻着遗落于时间之流中的事物,在一片茫然的大海中,默默地打捞着沉睡于河床中的宝藏。
这注定是失败的,于是我们缅怀,我们写作,歌唱;于是我们寻求酒精的麻痹,女孩的抚慰,主动拥抱内心的空白。我偶尔会想象那只白猫仍然在我的怀中,抚摸着她不真实的形体……仿佛,我还没失去她。
我文笔并不好,但是我想在还没失去自己前,赶紧写些什么。
小藏2016.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