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桃花比去年开得早。
每每晨时总有春意,每每夕阳总有秋意。
灵魂的灵动,颤美如血,颤美如花开。
正当我把羊牵回村时,黄昏也跟了进来。
你所做的就是避开众人,离开热闹的地方。你的心被尘事充满,诗思就无处藏身,当你走进屋时就把红尘诸事都抛却吧,以虚空面对虚空。
你不必做一个圆通的人,没必要说太多的话,要做到不被理解,要安于孤寂,任何热闹都是大敌,是毒。口才对一个诗人来说是悬在头上的刀,快乐可怕,悲苦是不可缺的。
分明是春天,我却感到了秋凉。
看着镜中的我,问自己是谁。是镜中的我,是内心的我?显然都不是。
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我原以为春天来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而现在,我知道即使春天来了,你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看见马儿在硬路上跑,也许你会心疼。可是在这个时代哪有软泥让它跑呢?也许马儿生在草原才是它的幸运,可是现在的草原也不能随意奔跑,如果遇上暴风雪,马儿会大批大批的死去。
当你默默爱着一个人时,在你背后也有一个人在默默爱着你。
在我步行至梅岭的山路上,有一老者与我同行,他挑着两口袋东西,左手拄杖,他不让我帮忙。他面色土灰,衣衫脏破,却不显老衰。
那一天她穿着红色上衣,和我一同散步,她不再是一个女孩,她已成熟。
山上开满了映山红,你只顾看花,坐车却过了头。
天很热,走不多远就停下喝口水,脚上已有水泡,一天就把我晒黑了。很想采一束映山红捧到你身前,可是善良的你不愿批评小孩,我又怎忍心摧折花朵。
我的嗓子哑了,因为求爱,因为我说出了神谕。我怕有一日失声,而只能以手语与你交谈。你不会哭,只是笑。
因为追你,我蓄起了胡子,你嫌长。我希望胡子越来越长,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短。
当一位君王得到了天下之后,他感到无边的空落和寂寞,也许他最需要的是一位红颜,而那位红颜却在躲避他。
带上一部经典,我就能穿山越岭,不要水也不带干粮,不为人类也不为心中的星,不为魂灵,也不为橄榄枝的梦,就让我风雨兼程,一梦浮生。
何用远行,只看那对面山上的葱茏,你也知夏意已浓,鸟儿的歌声朦胧,绿叶间是自由的风,绿叶梦见大海,在流浪中度过一生,绿衣远行,何处竹笛声?
我还是希望在一个地方与你偶遇,你对我浅浅的粉红色的笑。每一次都让我心动不已,这份爱越藏越深,越藏越美。
素林养过一只鸟,只要他站在门口打一下口哨,鸟就飞回来。养了四年,每日伴他上学,后来鸟儿飞出去再也没回来。
坐在车上爱看车上的风景。
偶然遇见我,你一定会惊讶,你绝对不会想到。还是雨天,都撑着伞,你惊讶,你微笑,你远走。
下半生我将带着对她的爱走遍万水千山去寻找那个曾经对我尊重而永不会伤害我的风。我相信有一个粉红色的女孩永远微笑着在等我去看书,她浅浅的笑着对我说,“早啊!”然后整个一天都是美丽的。
你明知他不会回来,可你还是等,你的头发白了,你老了,你的心碎了,你还是等。
记住,与自己相左的话要细心去听,反而溢美的话要捂住耳朵。
爸爸用小车推着儿子,儿子趴在车上睡觉。
本来没事的,是病毒选错了时间找错了对象,在我最忙时问候我,我不理它,它生气了,于是纠结一伙兄弟齐聚而攻之,我垮了,它笑了。
口腔好发炎,不抽长命烟,肚中有肠炎,不做酒中仙,所思归远道,所爱在红颜。
六月初一,一大早在下雨,打雷闪电,有人放炮杖,我在发烧。雨停了,天晴了,我走出卧室,拖着病躯,六月初一。
我想住在一个小镇上,有一所古式庭院,干净素朴,院中植树,有槐最佳,住平房而非楼房,有书房不必有厨房。
每张伞下面,都有张如花似玉的脸。
东方有个古老的故事,这个故事世人皆知。南朝江淹年轻时才华横溢,诗赋名扬天下。一天夜里,一位白须老人托梦于他:我有一支五色采笔久借于你,你该还我了。江淹从怀中掏出予他,从此才思枯竭,于是有江郎才尽之说。这个故事的哲学内涵总被淹没,人的一切都是借来的啊!终要还回去的。终有一天,那位白须老人也会向我索要五色笔的。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此为在,“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无。一切皆走向虚无,而虚无也是一种存在。
人最想拥有的是自由与充实,而人拥有最多的是羁绊与虚空。
你说你没见过我,你错了。你一定见过草叶上的露珠,那就是我。午后的那抹斜阳,那也是我。远山的一片浮云,那还是我。林中的一只云雀,那仍是我。你说你没见过我,你错了。
桂花二度开放,桂花开时天总是很暖,下班是王岚在采桂花。
湾里彻底安静了,只余下溪水声、风声,偶或有远处的汽笛声,仿佛前世的鸡鸣。路灯熄了很多,月停在山头,上山的石阶上空空,一切都在暗夜里谁着了,惟独一个人醒着。他不是鲁迅,却有和鲁迅一样的爱夜情怀,总爱在深夜写下文字,以显示生命的痕迹。
他以为只有深夜他才能拥有一切,仿佛一位天神掌管着一切静美的事物,他欣然了,深夜的一切都属于他,然而他要睡去了。
晓晨自长沙来,晚吃酒于得月楼。共五人,酒后行于街,又至山上操场,时值农历九月十五,月朗星疏,秋风凉透,微有凉意,五人做于草坪上,畅言无羁,大快而归。
眼中所见,终化为虚。心中所念,终是实在。我不描述眼中之物,而描述心中所见。心中有一个大实在,所见者虚,所思者在。
让第一缕阳光送去我的微笑,让第一声鸟鸣带去我的歌唱,让第一朵野花送去我的祝福,朋友,我把我的所有都赠予你吧,但还不够。
少剑有大失落,却无法言说。他要走了,也许从此放弃文学,他很难过。生活如酒,越回味越苦。他说将来也许靠舅舅找些事做。我也很难过,我想日后我会很怀念这片地方,这段生活。我们仨,少剑、六毛,还有我。今晚我很难过,少有的悲凉。少剑要走了,我不愿睡,也睡不着。
在这个世界上你要吃多少苦受多少气才能修成一个人啊?
用离别的心态对待身边的人,用临终的眼看待红尘。唯如此你才见自我之世界。万象随生随灭,又生生不息。万物于我只是暂借吾身,永恒于我不过暂住我心。一切指归必是虚无,玄深虚无是我之慈航。
由于没有褥子,越睡越冷,遂起床,起床仍是冷。打了一阵拳,稍暖和些,人生境遇如此,也是造化。
二零零七年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