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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常常越久的事情记得越清晰,越近的事情越容易忘记,就比如我现在已经忘记了前天刚刚认识的那个女生的名字,却对于十多年前认识的那个她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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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短头发的女生,按理说她应该是我生活中第一个意义上的朋友,我现在还能随口说出她的名字。她是我小学一年级便认识的伙伴,当时生活在一个小县城,家与学校总不算太远,上学放学,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便也走完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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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她短头发,个子矮矮小小的,像一个一年级的小豆芽。她是单亲家的孩子,却也在爸爸的爱下活得也是快乐的,记得她爸爸是蹬三轮车的,冬天或夏天,总是能蹭到她爸爸的三轮车,一路坐着笑着回家,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好车,不觉得四个轱辘的车才神气,那个时候,坐着叔叔的三轮车跟她一路上嘻嘻哈哈,觉得身边吹过的风都带着甜甜的味道,那个时候的快乐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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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是很文静的,跟别人总是不太爱说话,但是跟我却爱说很多很多,小学一年级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秘密,也不知道秘密是可以被肆意传播的。我们总是把不小心发现的一块儿可以玩儿的空地,或者是一朵被我们藏在角落的树叶叫做秘密,那个时候两个人保守一个秘密是快乐的,就像是手心里偷偷握住的一块糖,想起来很甜,却又舍不得放手告诉别人。一件事,哪怕是一片树叶都让我们变得更加亲密,而且彼此从没说话那句:"别告诉别人",好像从没想过,这句话也许就变成了现在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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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个时候身上的零花钱不多,一毛钱可以买到喜欢吃的辣豆腐串,棒冰……小学一年级好像身上有五块钱就算是富翁了,一天花不上一块钱,就把钱都留着,两个人放学后,到地摊上去买两元钱一包的洋娃娃衣服,里面有时还配送着小木梳,现在还记得那衣服上面对不齐的针线跟冒出来的线头,但是那个时候觉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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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给娃娃穿衣服一玩儿就可以玩儿一天,她爱给娃娃梳头发,她说她喜欢长头发。我问她,为什么你自己不留?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回答,没有妈妈给我梳啊,爸爸也不会。那个时候我想着,我有妈妈,可是我是短头发,如果她是长头发,也许我会考虑让我的妈妈给她梳头发,扎辫子。后来,那天下雨了,我没伞,没来得及说再见,就被他爸爸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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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是我的最佳玩伴,在楼下大喊我的名字,那个时候我还不叫现在这个名字。我跑下楼,两个人就蹲在楼下一直玩儿过家家玩儿到天黑,两个人用花用草假装是饭菜,后来为了让"饭菜"看起来好看一点,还偷偷跑去摘园子里面的花,还被楼上不认识的阿姨呵斥。两个人低着头,手里的花却一直紧紧的握着,不像现在,好多事情没有人呵斥却那么容易就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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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二年级了,记得有一次我们爬到房顶聊天,小孩子能有什么可聊的,现在想想早就忘了她跟我说过什么,我仅仅记得她说,等到我们三年级的时候还要到这顶上来玩儿!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做约定,不知道什么叫做承诺,那个时候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都是可以实现的。我回答她说:好,不过三年级的时候我们要跳到那个房顶。因为那个房顶现在总是被三年级的孩子占领着,面积也比我们所在的房顶大,二年级的我们永远都只是看着却从来没有上去过。后来,我三年级了,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跟她一起爬上过另外的那个房顶,因为后来,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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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所有的时间就是妈妈在家里不停的接着电话,爸爸跟妈妈似乎每天都在喜悦期待又或是因为意见分歧而争吵中度过,我知道妈妈好像被别的地方的学校选中,聘请去当老师,但是我还不知道我要离开,毕竟小孩子永远不是父母分享信息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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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天放学,她的爸爸又骑着三轮车把我们一起接回了家,我说了一句再见,就再也没有明天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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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故事总是会有狗血的剧情存在,回到家,行李已经都被装好,当天晚上我们就坐车来到了现在的城市,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孩子对于火车出游总是开心跟兴奋的,火车上可以吃很多很多好吃的,而且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人,所以对于爸爸妈妈跟我说的,我们要换一个城市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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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新的城市,我开始上学,我有了新的朋友,连着4年没有回到她的城市,我开始以为我总会回去找她的,可是我的三年级在这个新的城市开始了,我记得屋顶的事情,可是这里没有屋顶,也没有她,三年级,我没有如她的约,我想着,也许她也是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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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她,但是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无法控制的抢夺着记忆里属于她的地方,再后来,记忆好像就淡了,后来四年后,我回到了有她的城市,那个拥有我最简单岁月的小县城,奶奶问我,你还记得小时候总跟你在一起玩儿的yx吗?我真的迟疑了好久,然后惊呼当然记得。我问奶奶她怎么样了,也许她也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县城终究是小的,小到邻里间很容易就会知道彼此家的事情,奶奶说,她爸爸后来好像病了,一个人风里雪里靠蹬三轮车养活孩子,上了年纪身体总归是不好了,她女儿具体怎么样却不清楚了,似乎后来不再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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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还记得她家的位置,却没有再去找过她,小孩子的心理有时候总会有些解释不清楚,我有些害怕去见她,却也害怕见了面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四年过去了,是不是她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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